“唉?”
房間裏,唐吉诃德端正的站在房間門口,美麗英氣的臉上滿是驚詫。
“唉?”
同樣的,剛剛睡醒,臉頰白皙透着微粉的托蕾亞無意識的張着嘴,茫然地問道:“我們不是有直通票嗎?”
“我以爲你想從低到高挑戰一下。”
唐吉诃德感到有些局促,因爲她發現自己好像辦了壞事。之前托蕾亞喝多的時候,蒂雅曾經問過她是否要使用直通的特權,也就是直接進入百強賽,不需要參加多人混戰的初賽。
唐吉诃德的回答爲否。
其實一開始唐吉诃德隻是說了自己想要參加初賽,看看能不能在混戰中提升自己,并沒有草草的替托蕾亞做決定,而是選擇詢問托蕾亞。
但問題就是,當時的唐吉诃德可能也是喝的有點上頭,也沒等托蕾亞完全醒酒,就直截了當的問了她要不要直通。
托蕾亞的回答爲否。
她倒不是想要磨砺自己,提升實力。對于十二刻的寵兒,同時也是舉世之力創造出來的天才托蕾亞而言,初賽這種戰鬥對她而言連熱身都算不上。隻要她想,托蕾亞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在模拟戰場裏單槍匹馬解決一半的人。畢竟托蕾亞最擅長的,就是複雜地形作戰。
而且與一腔熱血的唐吉诃德不同的是,托蕾亞對戰鬥的**其實并不強烈。對托蕾亞而言,初賽這種毫無意義的戰鬥能省略是最好的,能直通幹嘛要麻煩自己。
但是,喝多了的托蕾亞,就不這麽想了。
或許是體質特殊,醉酒下的托蕾亞不會胡言亂語,也不會大吵大鬧。醉酒之後托蕾亞外表上看依舊跟原先一樣平靜淡然,除了臉上淡淡的紅暈外和平常狀态毫無差别。可表面上雖然沒有變化,但實際上,醉酒下的托蕾亞卻和平常的内心有着翻天覆地的差别。
“當時你特别激動,但是語氣好平靜的。你一直說南大道的擂台賽你沒有發揮出實力,自己也不比别人差,周離先生爲什麽一直不喜…”
沒等唐吉诃德幫托蕾亞回憶完當時她嬌嗔的話語,托蕾亞直接一個箭步,柔嫩的手心覆蓋在了唐吉诃德的嘴唇上。似乎是沒睡醒,托蕾亞那如白玉般溫潤的臉頰上淡淡的染上一層紅暈,她看着唐吉诃德,懇求道:
“我知道了,求您不要說了。”
“唉?”
唐吉诃德有些發懵,作爲騎士姬的她并不理解爲什麽往日裏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的托蕾亞會這麽激動。她點了點頭,示意自己不會再說下去了。
“好吧。”
明白這是自己喝多了導緻的結果,托蕾亞也隻能無奈地接受了這個事實。她搖了搖頭,清醒了一下,随後對還是有些懵的唐吉诃德說道:“走吧,吃早飯去吧。”
“嗷嗷。”
唐吉诃德在茫然中被托蕾亞拉着下了樓,開始吃起了早飯。
然後喜聞樂見的,早飯拿錯了。
酒釀丸子,非常美味的東方特色小吃。在當年還在哥布林農家樂住的時候,唐吉诃德曾十分喜歡這種醇香的小吃。而作爲唯一指定小廚娘,同時也是這一大家子的頭頭,艾露瑪也記下了唐吉诃德的愛好。昨天和周離逛超市的時候,她恰好看到了一瓶特質的醇酒,看起來很适合做酒釀丸子,就買了下來。
艾露瑪并不知道的是,在塔裏克這個地方,隻有高度酒和伏特加。
恍惚間,二人拿錯了彼此的早飯。唐吉诃德品嘗了美味的香酥芝士三明治和甜丸子,托蕾亞也品嘗了美味的炒飯和酒釀丸子。
真的很好吃,就連一向口腹之欲不太強的托蕾亞都吃了好幾個丸子。
“我吃完了。”
面無表情,嬌嫩的臉頰上帶着可愛的绯紅。少女抿着嘴,聲音有些輕顫,“十六個我都吃完了。”
“阿姆斯特朗酒,七十六度,但是酒味道淡,後勁大,一般都用來家庭聚會。”
一旁的蒂雅頭疼的看着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的托蕾亞,她也算是見過醉酒狀态下托蕾亞的行動力的了,那種說走就走說打就打的性格可太神奇了。但在犯愁之餘,她也止不住地打量着托蕾亞。畢竟原先高潔傲岸的少女,醉酒滿臉绯紅,乖巧靜坐的反差模樣太可愛了,換誰也忍不住去看的。
更何況,托蕾亞本身容貌說是驚爲天人也絲毫不爲過,隻不過被深度隐藏的感情讓她看起來過于冷漠。而現在,托蕾亞已經絲毫不去隐藏自己,此時的她宛如盛開的凜冬梅花,走到哪裏都是萬衆矚目的焦點。
“那咋辦?”
面前的托蕾亞已經開始無意識地悄悄晃動着身體,她直勾勾地看着包廂外的擂台,明明是面無表情,卻讓人感覺她此時的心情無比雀躍。
唐吉诃德看着開始輕輕踮腳,似乎還在哼着什麽的托蕾亞,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從來沒有見過托蕾亞的這副樣子,她早就習慣了托蕾亞那種對一切事物漠視的模樣,習慣那副平靜冷淡,就像一個活了幾千歲的老妖怪的托蕾亞。
可是現在,唐吉诃德猛然驚醒,這個看起來對一切都不在乎的女孩,卻隻有二十四歲,一個理應如花朵般綻放的年紀。她怔怔地看着面前輕哼着歌曲的托蕾亞,一時間大腦有些混亂。
“托蕾亞。”
半晌,唐吉诃德順着托蕾亞的視線,看向了不遠處的擂台。她沒有去看托蕾亞,隻是輕聲地問道:“你現在想要做什麽?”
“我要…嗝。”
打了個秀氣的酒嗝後,托蕾亞舉起拳頭,修長潔白的手指蜷縮在手心,粉嫩的拳頭沒有一絲職業者的老繭。她揮舞着小拳頭,聲音中帶着不易察覺的自信,“我要打赢所有人,我要告訴周離,我一點也不脆弱,我懂的很多!”
她還沒忘當時周離說的話啊。
唐吉诃德還記得,當年衆人剛剛認識托蕾亞的時候,周離莫名其妙的十分針對托蕾亞。那時的周離對托蕾亞的一切都不屑一顧,同時也十分瞧不起這位馬格南三世大加誇贊的天才。他總是對托蕾亞冷嘲熱諷,而他說的最多的一句,就是:
“你的冷漠和平靜隻是你恐懼的表現,你一點也不堅強,你比任何人都軟弱。”
當然,這是經過修飾和美化的。你不能指望周離這個b嘴裏能不帶點溫文儒雅的詞語,但中心意思就是這個,沒有差錯。
沒想到的是,托蕾亞真的記住了,而且一記就是記到了現在。要知道,當時周離的噴功可謂是目前爲止的巅峰時刻,那段時間周離噴托蕾亞的話放在電視上屬于是消完音就可以扔進垃圾桶裏的存在了。托蕾亞竟然能從一大堆垃圾中記住這一句話這麽久,說明這句話确實對她有點重要。
回過神來,看着面前信心滿滿,舉着拳頭暗暗發誓的托蕾亞,唐吉诃德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對于自己這個夥伴,唐吉诃德一開始是比較陌生的,畢竟“異界來者、神明寵兒、馬格南三世的幹女兒”這些稱号疊加在一起,分量都快趕上勇者了。但短短幾個月的接觸,讓唐吉诃德開始有點欣賞起了這個姑娘。
“那就去吧。”
唐吉诃德輕輕将手放在托蕾亞的肩膀上,這一次,她沒有再去憂慮醉酒的托蕾亞會做出什麽,或者引發什麽騷亂。
反正有周離托底。
想起來周離方才的戰鬥表現,唐吉诃德心底冒出些許愉悅。在聽到唐吉诃德的話語後,托蕾亞睫毛撲閃了兩下,明亮純粹的眼眸裏浮現出開心的神色。
“要開始了。”
蒂雅看到唐吉诃德放任托蕾亞後,也不太緊張了,她的嘴角勾起一個輕松的笑,對二人說道:“期待你二位的彩表現。”
“放心。”
唐吉诃德點了點頭,她的沉穩總是這麽讓人安心。她拉起一旁的托蕾亞,對蒂雅淡淡地說道:“會很彩的。”
“是的。”
一旁的托蕾亞點了點頭,一縷銀白色的發絲俏皮地落在眉心,随着動作跳動了幾下。托蕾亞盯着蒂雅,嚴肅地說道:“我和唐吉诃德都很厲害。”
“加油。”
蒂雅笑了,她很喜歡這兩個人,無論是氣質和性格都很對她的胃口。最主要的是,蒂雅很喜歡她們的純粹。
唐吉诃德和托蕾亞推開包廂門,并肩走進了戰鬥場地。此時的燈光混着陽光落在二人的臉頰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
璀璨組别,作爲整個比賽中最終量同時也是最有含金量的等級,觀看人數是最多的。很難想象,在一個城市的一個建築裏,竟然會有一百名璀璨級别的職業者聚在一起。要知道,這些人平常放在任何一個國家裏,都是屬于上流階層的人士。而現在,一個武鬥會将這些來自天南海北的職業者聚在了一起,可謂是奇觀。
璀璨級别的初賽肯定不像白銀那樣有一千人,璀璨的初賽是直接一百人混戰,留下五十人,也就是提前把百強賽打完。這一屆使用直通特權的隻有蒂雅一個人,所以這場比賽最後的勝者其實是四十九人。
當然,關于蒂雅使用特權這一件事是沒有人會質疑的。與其說是使用特權,這更像是給這些初次參加或着并不熟練的璀璨們一個适應的過程。畢竟蒂雅已經參加過很多次比賽了,已經熟悉了壓制體内職業力量來戰鬥的流程。所以她參加初賽,對其他參賽者而言并不公平。
此時,一百個璀璨職業者已經進入了周離方才使用的第三場地。但是現在的第三場地旁多了二十五個身穿各色制服的職業者,其中作爲元素教會的主教白芩也在其中。因爲璀璨級别職業者的身體素質很強,模拟場地有可能會産生一定的元素崩潰,這時候就需要元素法師來穩定其中的元素。
“白芩這丫頭片子。”
看着在一種嚴肅的元素法師中,偷偷從寬大袖子裏拿出桃子像倉鼠一樣偷吃的白芩,周離無語地搖了搖頭。上一世在塔裏克作戰的時候,白芩就在一個壁壘處因偷吃偷到周離頭上被周離逮了個正着,後來被元素教會扔給周離軍隊裏待了好幾個月。
但想到在莫斯克保衛戰中那個點燃了元素之環的背影,周離也有些怅然。
“開始了開始了。”
這時,一旁艾露瑪的聲音将周離從回憶中喚醒。他看向第三場地,很快便找到了托蕾亞和唐吉诃德。托蕾亞很好找,畢竟這個世界裏白色的頭發還是少數。而唐吉诃德主要是她背着的那把大劍是在太大了,一眼就看到了。
當比賽的号角聲吹響的一瞬間,托蕾亞便化作白色閃電開始在荒漠中開始奔襲。她所展現的速度差點讓衆人以爲她沒佩戴徽章,但很快,托蕾亞便停了下來。
一個渾身腱子肉,**着上身的男人呆呆的看着托蕾亞。他不是被托蕾亞的美貌吸引,主要是他認識托蕾亞。
沒錯,這位就是經典幸運兒,曾經在南大道擂台上先被托蕾亞暴揍,又被周離毆打的超級倒黴蛋-斯柯達先生。
你*的又來?!
斯柯達看着面前熟悉的白發魔女,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他可忘不了自己當年自信滿滿跳上擂台,然後被這個白發女魔頭兩拳一腳給送下台的結果。
不對,這是武鬥會,她不能用職業能力!
瞬間,斯柯達思路通達,自認爲把身體修煉完美的他頓時下定決心,要在這場武鬥會上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不是那個被三招解決的廢物。
沒有退縮,也沒有害怕。斯柯達氣運丹田,一個箭步沖拳率先發難。
“這人誰啊?這麽菜。”
觀衆席上,看着被一拳直接送走的斯柯達,周離皺起眉,有些遲疑地說道:“我咋感覺我好想見過這個人呢?”
突然,周離福至心靈,突然想到那個被自己和托蕾亞連着毆打兩次的武者。他一拍大腿,興奮道:
“這不是擂台邢道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