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粉紅色的拳套一拳在對方臉上留下粉紅色的回憶時,所有這場比賽的人都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震撼感。
當年初次參賽便全勝無敗績奪得冠軍的蒂雅,以白銀的身份挑戰璀璨職業者的賽克,臨陣突破戰勝強敵的諾克薩,無數曾經在這代表着武者榮耀的擂台上大放異彩的英雄給衆人帶來了無數的驚喜于震撼。但是,當這雙粉紅拳套出現的一瞬間,什麽蒂雅、白銀、野蠻人都被抛之腦後了。此時所有人的心中,隻有那雙閃耀着光輝的拳套。
拜托,這可是粉紅色的!
賽克拼盡全力地躲過了周離的揮拳,下腰,腿部發力,一點戀戰的心理都沒有直沖沖地繼續向前逃跑着。此時的他完全沒有反抗的心思,或者說,他連看周離的心思都沒有。周離在他心中就宛如不可直視的古神一般,看一眼,就會陷入崩壞。
雖說賽克吃了周離武器新奇的虧,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此時也沒有了戰鬥的**。但在武鬥會裏畢竟還是很難使用職業能力,大多都是用身體素質來戰鬥的。所以哪怕深受屈辱,賽克的身體依舊完好無損,沒有任何創傷。
但明眼人都知道,賽克的心理創傷肯定不小。
瘋狂逃竄之下,或者說作爲武者的尊嚴和人類的求生欲驅使着賽克爆發出平生最快的速度,這個一向以狠厲著稱的男人宛如瘋狗一樣飛快地奔跑着。
啧。
周離看着面前飛馳的身影啧了一聲,如果繼續這麽追下去,自己哪怕追上了賽克也會浪費大量時間,讓其他人免于自己的毒手。雖說賽克實力強悍,是個不錯的對手,但自己此行的目的除了冠軍的光輝水晶外,最重要的就是人前顯畜來積累厄難之力。
用了吧。
周離當機立斷,開始調動體内的厄難之力,準備直接結束這場毫無懸念的貓捉老鼠。就在此時,他突然感覺到了什麽。
哦?
周離突然停下了腳步,這讓驚弓之鳥的賽克瞬間提速,以堪比艾露瑪的速度飛馳而行。但周離并沒有選擇追逐,而是饒有興緻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弧度。
怎麽了?
台上屏息凝神觀看這場貓捉老鼠的觀衆們頓時懵了,這一瞬間就像寸止一樣狠狠地拉了個急刹車,把他們的好奇心勾了起來。他們不明白,爲什麽看起來無論是**還是心靈上都占了絕對優勢的周離會這麽輕易的放過獵物,畢竟擊敗的人數越多,獲得的勳章越多,之後的戰鬥就會相對有利。
起善心了?
不僅是觀衆不理解,就連看的津津有味的艾維也不理解。他看着台下把拳套收起來,悠哉尋找下一個獵物的周離,難以理解的問道:“他轉性了?”
“我覺得是他變異了。”
一旁的林紫同樣感到震驚,要知道,周離的格言一向都是趕盡殺絕埋墳填穴,就算敵人隻剩骨灰了他也得燒出來舍利子才肯罷休。…
要知道,當初約旦的古神死之後留下了一副軀體,周離先是動用十多個元素法師先冰再水然後電,風幹之後再火化,最後直接給砸成碎末埋土裏一部分撒水裏一部分,甚至還有一部分被他用獻祭魔法獻祭給了生命女神。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毫不拖泥帶水,堪稱送葬界的葉師傅。
而現在,周離竟然親手放走了一個十拿九穩的獵物。其他人或許并不知道,但自己這些人可是清楚的知道周離的勇者身份,也知道他體内能量永不枯竭的特性,隻要他想,這個可能以後适應粉紅貓貓拳,對他造成威脅的存在會被他一把米諾,直接抓住。
可現在,周離竟然放過了這個威脅。要知道當時在馬格南的時候,他爲了不讓自己的建國計劃失敗特地把皇宮門口的兩隻狗給毆打到昏厥,生怕打擾到他的儀式。
至于發善心這個選項…
那還不如說周離突然得了痔瘡大出血來的現實。
然而隻有周離知道,現在中的果,以後會結出來香甜的瓜。一臉慈祥和藹的周離抱着清爽的心情,開始繼續尋找新的獵物。
很明顯,在白銀這個周離口中癌症晚期的級别裏,賽克屬于百萬裏挑一的存在,其他的白銀職業者根本就不是周離的一合之敵。但爲了營造節目效果來獲得更多的厄難之力,周離每次都會裝作新手來給予對方希望,然後直接一個沙瀑送葬+粉紅喵喵拳,愉悅送走對方。
約莫二十多分鍾,周離用流水線的方式解決了快三十個敵人,台上的觀衆和悲慘的白銀晚期給他提供了将近兩千的厄難之力,足夠他玩火兩次有餘。一想到這隻是初賽,看的人少,等到決賽觀衆數量至少是現在的成百上千倍,周離就心癢癢,恨不得直通總決賽。
再次順手解決一個對手後,周離擡起頭看了看上面的人數剩餘。在看到十六這個數字後,周離點了點頭,本着不抛棄不放棄的原則,周離繼續剩餘的十四人,開始殘忍的搏擊。
或許他早就預料到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個悲慘的故事悄然上演。
在周離像餓狼一樣開始尋找獵物的時候,不斷奔跑的賽克發現了周離并沒有跟上來。在确認了這不是伏擊或是偷襲之後,賽克總算松了口氣,随便找個地方開始恢複體力。
作爲上屆亞軍,賽克知道,在這片虛拟戰場裏職業力量是有一些隐藏的極緻,這是隻有參加過多次比賽才會得到的寶貴經驗。比如賽場雖然會壓制職業力量,但不會壓制力量的積攢,所以賽克學會了用職業能量快速地恢複體力,并不浪費在攻擊上。
賽克的職業是戰士,一個普普通通的職業,因爲一些特殊原因,他的職業永遠停留在了白銀之中。他的靈魂和職業意志被徹底鎖死,難進分毫。此時的賽克緊閉着雙目,體内的戰士光彩不斷洗刷着疲憊的身軀,爲他恢複力量。…
咚。
毫不掩飾的腳步聲從背後響起,賽克睜開眼,一雙鷹眸閃爍出刺眼的光芒。他背對着來者,聲如洪鍾:“武者不講究公平戰鬥,爲何不偷襲?”
“沒有必要。”
身後的聲音響起,聽起來就十分老實憨厚。賽克的嘴角勾起一個冷笑,在這場比賽裏,老實憨厚就是弱點。但他也不屑于利用這個,賽克站起身,活動活動手腳,背對着來者說道:“你沒有偷襲我,我一會下手會輕一點,别害怕。”
抖了抖手中的鐵索,賽克長舒一口氣,将周離給他種下的陰霾一掃而空。作爲武者的驕傲逐漸浮現在他的心中。他緩緩轉過身,聲音響徹在這片土地之上。
“我叫賽克,你的比賽之路就到此爲…”
男人,和善的男人。
微笑,慈祥的微笑。
身材,瘦弱的身材。
武器,*************。
一根九十厘米,手腕粗,粉紅色,表面布滿細小倒刺的塑膠長棍。長棍頂端有鑲嵌物,宛如流星錘一般厚重。這種東西在現實中,一般用于排憂解難,舒緩身心。
總而言之,這玩意放電視上不打碼是這輩子都過不了審的。
按照常理,這玩意最多就算個鈍器,而在職業者裏鈍器并不占優勢。而且這玩意雖然在同類型用具裏算長的,但在武器裏還是有些太短了。
但問題就是,這他媽是武鬥會,是要近身肉搏的。跟拿着這個東西的人打,就像是在糞坑裏與豬搏鬥。打赢了,這輩子就完事了。打輸了,這輩子和下輩子一起完事了。
此時此刻,賽克的大腦裏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句話。
我是犯了什麽天條要遭受如此天譴?!
不行,不行,不行!!!
瞬間,賽克的大腦和全身每一處細胞都在提醒着他,跑,快點跑,絕對不能回頭。和這東西打無論輸赢,自己未來的職業生涯就可以宣布落入糞坑了。以後别人談論自己的時候,絕對不是什麽無冕之王或是最強白銀,他們隻會說,自己和一根**棒打過架。
最可怕的是,自己還有可能打不過這根**棒的主人。
“你不是半!”
沒等那句控訴喊出來,一臉憨厚的黃奕一個挑戰将手中的鈍器重重地砸向了賽克的腦殼。賽克下意識地将鎖鏈提起擋住了這一擊,然後,他就被黃奕的空中變向飛腳狠狠地踢飛了出去。
被一腳踹散了所有體力和勇氣的賽克躺在地面上,看着微笑着向自己走來,手中的棒子熠熠生輝的黃奕,賽克無助地發出了最後的吼聲:
“你不要過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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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離從戰鬥場地走出,哼着小曲在那些觀衆的注視下緩緩走入了休息大廳。沒有人起哄,也沒有人發出贊歎,他們隻是目送着這位用粉紅貓貓拳的強者離開。
強者嗎,有點奇怪的愛好很正常。…
然後,黃奕出現了。
“畜生!!!!”“無恥!!!!”“毫無武者精神!”“污染我家孩子的心靈!”“哪裏買的推薦一下!”“不公平,退賽!退賽!”
就在黃奕出現的一瞬間,整個觀衆席沸騰了,所有人都在控訴着整個用不明棍狀物的強者太過無恥,用的那玩意就算打碼也隻會變得更奇怪。此時大家夥的心中已經忘記了那一抹耀眼的粉色,而是隻剩下那根更加璀璨的粉色。
周離默默地鑽過人群,來到了艾維等人所在的觀衆席。
“貓貓拳戰士,發表一下你的感言。”
看到周離的身影,林紫笑嘻嘻地湊過來,嬌嫩可愛的臉頰上滿是促狹,“風頭被搶的感覺怎麽樣?”
周離瞥了林紫一眼,左上前拎着她的脖頸扔回座椅,随後悠哉地坐在艾露瑪身旁,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我倆好哥們不分彼此,風頭誰出都行。”
“啊。”
除了笑盈盈的艾露瑪之外,其他人都愣住了。他們看了看台下笑着跟觀衆緻意的黃奕,又看了看周離,含義不言而喻。
“我跟黃奕老哥,那是做不得假的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你們懂什麽。”
周離不屑冷哼,自己的棍棒夢破碎,而黃奕卻在二人并不相識的情況下毅然決然地接過了接力棒,接過了周離的棍棒夢,這是多麽偉大無私的壯舉。這樣的風頭,黃兄出一出又如何?
“啊這。”
阿紫也愣了,她想了想黃奕的戰場表現,又想了想周離平日的畫風,突然感覺又合理了起來。
“對了,那個賽克晉級了嗎?”
就在衆人消化“勇者和那個變态關系什麽時候這麽緊密”這條情報的時候,周離開口,對衆人問道:“這比賽竟然還沒有個積分面闆,一點都不直觀。”
“晉級了。”
一說道賽克這個名字,衆人臉上的表情便有些怪異,“那個棍狀變态準備解決掉他的時候,恰好有兩個人被淘汰了,他就直接晉級了。”
“這小子命挺大啊,挺幸運的。”
說到這裏,衆人沉默了。淘汰前一秒晉級放在别人身上可能是一種幸運,但要是放在賽克身上,很有可能是無盡的折磨。畢竟所有人都忘不了,那個原本意氣風發躊躇滿志的少年,在獲得勝利後的表情是多麽的絕望與痛苦。
如喪考妣,莫過于此。
算了,周離開心就好。
“唐吉诃德和托蕾亞的比賽什麽時候開始?”
周離接過艾露瑪的杯子,随後好奇地問了一句。一旁的阿紫打開觀賽指南,查找一番後回答道:“半個小時後,還是這個場地,唐吉诃德姐姐和托蕾亞姐姐的初賽。”
“等等,這倆人不是可以直通嗎?”
周離愣了一下,他記得當時蒂雅對那兩張門票的描述是可以忽略初賽,而且還有打複活賽的機會。
“唐吉诃德和托蕾亞姐姐都說不用,她們想要挑戰自我。”
面對林紫的答複,周離驚詫地挑了下眉,語氣有些許不解:“唐吉诃德一根筋,不喜歡特權我能理解,托蕾亞是爲了啥?”
“不知道。”
林紫搖了搖頭,乖巧地說道:“我隻知道早上唐吉诃德姐姐給托蕾亞姐姐碗裏放了三個酒釀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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