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帶着寬邊草帽的少女拎着大包小包,一身淡紫色紗裙襯托着嬌嫩的肌膚。阿紫環顧四周後一蹦一跳地來到了客廳之中,在這裏,她發現了目标。
“唉,你們沒出去嘛?”
将手中的東西放在茶幾上,阿紫噗的一下把自己扔進了柔軟的沙發之中,滿臉舒暢地說道:“你們不知道,塔裏克的海邊快擠死人了,全是情侶。”
“所以林紫大小姐就花下十五金币包下了一片海域,兩個人玩了一下午。”
穿着白色長裙,亞麻色頭發沾上些許溫潤的水汽。靈海将馬尾輕輕散開,頗是無奈地坐在阿紫身旁,好氣又好笑地說道:“就兩個人在沙灘上玩了一下午,花了十五個金币,還真是她幹得出來的。”
“哎嘿嘿,我不是不想被人擠人擠人嘛。”
雖然說是花的自己的錢,但看着靈海關切又無奈的眼神,阿紫也不免感到些許羞赧。說實在的,天天和周離談論動辄幾千上不封頂的生意,這群人都快忘了這個世界一個金币的消費能力是有多麽的恐怖。别忘了,在這個世界,一枚金币相當于地球上的一萬元。
所以,阿紫今天的手筆屬于大的令人發指,她一個人一天的消費快趕上那片海域淡季半個月的收入了。
“我都快差點忘了一枚金币挺值錢了。”
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十五金币确實是一筆不小的财産後,周離一拍腦門,自己也感到有些無語,“天天在馬格南那老頭身上坑錢都快弄的沒有良好的金錢觀了,在這麽下去不行。”
“下次用銀币做單位吧。”
“把一米說成一百厘米口徑就會感到少了一些是吧。”
阿紫有些無語的翻了個秀氣的白眼,随後她看了一眼靈海,嘿嘿一笑,突然抱住靈海的胳膊,撒嬌道:“下次我少花一點好吧,小海~~~”
“我沒有生氣。”
靈海有些哭笑不得地将阿紫小腦袋推至一旁,“我就是在想我們最近的消費好像确實有些高了,我自己都沒有發現。”
放在沒遇到周離他們之前,靈海屬于是精打細算過日子的人。當年的她連八個銅币的找零都不肯放過,屬于是鐵公雞看到她都得跪地下磕倆響頭的主。但自從被周離雇傭之後,靈海便開始對金錢感到了陌生,畢竟吃穿住行除了穿之外都被包圓了,自己的晉級之路也屬于是開挂的存在,根本不用原先那樣精打細算。這就導緻現在的靈海,完全不懂錢。
阿紫也同樣如此,或者說,大家都一樣。原因很簡單,周離實在太會炒韭菜掙錢了,光是她們從每次行動中分得的金錢,就已經積累成可觀的數字了。更不用說阿紫和艾因兄妹屬于入股,分成的數字也恐怖的要命。
“哎嘿嘿~”
這時,一旁的艾露瑪突然露出了狐狸般的狡黠笑容。她神秘兮兮地從腰間拿出一個藍色小熊錢包,沖着衆人展示了一下,随後驕傲地緩緩打開拉鏈,露出了裏面擺放整齊的銀币與銅币。
“放心,我都攢着呢。”
“不僅如此。”
看着可愛舉動的艾露瑪,周離滿懷笑意地說道:“咱們每次訂的酒店、飛艇、衣食住行都是艾露瑪在操辦,雖然開銷不小,但她總能省出不小的空間。”
“哇哦~”
由于林家姐妹和艾爾兄妹都沒怎麽關注過這一點,這時阿紫才發現,艾露瑪一直在背後默默地支持着她們。而且林紫可是跟随周離最早的一個,她知道在一開始,艾露瑪對錢的概念極其單薄。但她在很多閑暇的時間裏都會去看書學習,久而久之,曾經那個不谙世事的神使也成爲了能把這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小管家婆,令人感慨。
“對了,你們看到唐吉诃德了嗎?”
周離放下報紙,好奇地問道:“她們的訓練時間應該已經結束了,怎麽還沒回來呢?”
周離之所以問這個問題,是因爲唐吉诃德和托蕾亞這倆人很少閑逛,而托蕾亞也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在恒心節這個充滿了狗糧的日子裏,按照這倆人的性格應該是馬不停蹄地回到家裏,可不知道爲什麽,都快過去三個小時了,這倆人還沒回來。
“唉?唐吉诃德姐姐沒回來嗎?”
像倉鼠一樣小口吃着雪梨酥的林紫愣了一下,秀眉微蹙,“不對啊,我們三個小時前還看到她們了,就在軍營那邊。”
“啊?”
周離也愣了,他撓了撓頭,但也沒太放在心上。畢竟唐吉诃德和托蕾亞這倆人湊在一起,能有什麽事兒?
他不知道的是,還真有事。
“阿廖沙女士,你還好嗎?”
死死地盯着面前三個渾身鑲嵌着水晶的怪物,唐吉诃德微微躬身,手中的重盾散發着晶瑩的光采。她的身後,是強行鎮定的阿廖沙和保護她的托蕾亞。
三個小時前,唐吉诃德與托蕾亞正向着酒店方向走去的時候,二人突然聽到了一個不尋常的聲音。那個聲音就像蟲子破繭一樣,是一種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在聲音結束後,阿廖沙的驚呼便從巷子中傳出。唐吉诃德和托蕾亞立刻趕往小巷之中,便看到了正在被數個晶詭追趕的阿廖沙的身影。
唐吉诃德與托蕾亞沒有任何的猶豫,唐吉诃德沖上前用重盾暫時抵擋了晶詭的腳步,而托蕾亞則用通訊器對周圍的塔裏克警察和自己的軍團開始進行聯系。但很快,她發現周圍似乎被某種結境封鎖了一樣,任何信号和聲音都傳不出去。而且不知爲何,這種結境極其堅硬,就連托蕾亞和唐吉诃德全力一擊也無法擊穿。
而此時,這片區域裏的晶詭開始越冒越多,由于二人是剛訓練完,狀态不好,一時間有些應接不暇。在邊打邊退之後,二人帶着阿廖沙躲入一個巷子中,剛想要繼續進行呼救的時候,這三隻晶詭出現了。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此時的唐吉诃德和托蕾亞都對這種詭異的情況感到不解,但現在事态緊急,她們也無暇思考爲什麽城市中會出現晶詭,還有那詭異的防護罩了。此時擺在二人面前最大的問題,就是如何解決這些晶詭。
“不能動用重火力,你我配合,速戰速決。”
轉瞬之間,唐吉诃德便分析了周圍的情況。她們依靠着戰術将那些晶詭分散開來,如果動用聲勢規模浩大的的重武器,那些晶詭便很快會向着自己等人合攏。如果沒辦法一次全部消滅掉那些怪物的話,自己等人将會陷入更嚴重的困境當中。
所以,唐吉诃德選擇了老本行,近身戰。
沉腰,弓身,猛沖。
守護騎士能力——榮耀沖鋒。
唐吉诃德的身上頓時爆發出激烈而璀璨的金色光芒,周身被騎士力量包裹着,宛如馬背上的騎士一樣。幾乎轉瞬之間,她的重盾裹挾着萬鈞之力砸在了面前三個猝不及防的晶詭身上。伴随着一聲悶響,三個晶詭向後倒飛出去,身體也散落下不少水晶。
正當三個晶詭用着詭異的姿勢扭曲地站起來時,一道沉悶的雷聲響起,托蕾亞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他們身後,手中長槍吞吐着雷光,瞬間三槍刺出貫穿三個晶詭的眉心。然而二人并沒有爲此而感到喜悅,托蕾亞拔出長槍,腰身一擰,一個橫掃将三個晶詭的身體攔腰斬斷。它們的軀體沒有噴灑血液,而是緩慢地滲出綠色的膠狀物。
“暫時安全了。”
托蕾亞一抖長槍,這把異世界的造物瞬間将所有的污穢驅散。她右手一頓,長槍收入托蕾亞的腰間。
“抱歉,拖累你們了。”
一旁的阿廖沙看向二人,愧疚地說道:“把你們卷了進來,是在對不住了。”
“沒關系,你是艾因的朋友。”
唐吉诃德靠牆而立,她捏了捏眉心,努力地積攢着體力,“距離天黑隻剩下一個小時了,這些生物明顯有避光性,如果我們還找不到出口的話麻煩就大了。”
“這種結境是由穩定的能量構建而成,一定是有預留的出口。”
将職業切換爲學者,托蕾亞觸摸着綠色的帷幕結境,輕聲說道:“這種出口往往需要特殊的觀察方法,但如果找不到這種辦法,恐怕隻能等能量耗盡。”
“虛空護符還是無法使用。”
将靈海贈與她們的護符收起,唐吉诃德有些頭疼地說道:“聲音、訊息、就連虛空都穿不過這片帷幕,麻煩了。”
“這片帷幕的能量幹擾了這些東西。”
一旁的阿廖沙輕輕用手指點了點帷幕,若有所思道:“能幹擾到虛空,這個結境的能量應該是一種高純度而且不會斷連的物質。”
“高純度,不會斷連?”
聽到這兩個詞語,一旁的托蕾亞突然一怔。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緊鎖着秀眉,不停地輕聲念叨着這兩個詞語。不一會,她猛然看向這片帷幕,驚訝道:
“光輝水晶!”
“光輝水晶?”
聽到這個詞語,唐吉诃德和阿廖沙都愣住了。她們當然知道作爲塔裏克能源中心的光輝水晶,但她們大腦一時間沒轉過來,沒有反應過來托蕾亞的意思。
“高純度,能量源源不斷,而且不會斷連。在整個塔裏克裏,隻有光輝水晶鍛造的能源網絡有這種能力。”
在聽到托蕾亞的解釋後,阿廖沙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起來。如果真的按照托蕾亞所說,這片困住了她們的帷幕是光輝水晶鍛造的話,等待能源耗盡這一條就可以不用考慮了。如果真去等,恐怕周離都把十二可打死了,回到地球了,一拳打穿南極洲了,她們都出不來。
“但還有一個好消息。”
學者托蕾亞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低聲說道:“如果這片帷幕使用光輝水晶鍛造的話,就代表它沒有迷惑外界的作用。我估計,現在塔裏克官方已經注意到這片區域的異常了。”
“算是爲數不多的好消息了。”
唐吉诃德沉得住氣,也沒有太多氣餒。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裝備,随後看向托蕾亞,對她問道:“我們除了等待之外還能做些什麽?”
“定位。”
托蕾亞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後對二人說道:“我們不用找到出口,隻需要找到大概的出口方向就可以。你帶了多少的重火力武器?”
“沒多少。”
唐吉诃德搖了搖頭,“三十顆魔能電磁手雷,還有一顆地獄火爆破炸藥。我的盾牌夾層還有三張定點爆破法陣,可以先湊合用一下。”
這就是你們的沒多少?
一旁的阿廖沙都僵住了,作爲學習過符文與魔能的高材生,她僅憑名字就能大緻估算出來唐吉诃德手中炸藥的量。根據初步估算,這些炸藥足以将這個區域來一次李梅燒烤,估計能弄出來不少的熟人。
這倆人是恐怖分子嗎?随身攜帶這些東西?
“夠了,我這還有一點。”
托蕾亞從腰間拿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左輪手槍,打開彈倉,檢查了一下裏面的子彈,“還有兩顆子彈,應該是足夠了。”
“你還帶着這個?”
看着平平無奇的手槍,一直沉穩無比的唐吉诃德少見的露出了驚詫的表情。她看向托蕾亞,眼中充滿希冀,“我能來一槍嗎?”
“呃…”
可以說,自從當年唐吉诃德選擇成爲周離的守護騎士說了一句請求的話語之外,這是唐吉诃德第一次露出這麽少女的表情。她就像看到了一個心儀的玩具一樣,憧憬、希冀,還帶着點撒嬌的表情。這一下,直接給托蕾亞整不會了。
“當然。”
托蕾亞想了想,就這麽輕而易舉地将馬格南三世送給她的國寶遞給了唐吉诃德,“隻需要扣動扳機就可以了。”
“沒問題!”
在拿到這把武德充沛的左輪手槍後,唐吉诃德不自覺地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但她很快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恢複了往日的騎士模樣。
“我其實是個騎士。”
拍了拍腰間的長劍,看着面前一臉懷疑的阿廖沙,唐吉诃德确信地說道:“其實我更擅長近戰。”
用重火力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