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老兵的凱特經曆過很多戰争,血與肉的交鋒在他的人生中占據了大半輩子。這樣的經曆讓他對死亡兩個字早已變的十分漠視,他根本不在意自己什麽時候會死,會怎麽死。對于凱特而言,他隻是想要讓自己前半生繼續延續下去,繼續戰鬥下去。
作爲以狡詐卑鄙著稱的狂戰士,凱特在踏上競技場的後便抛棄掉了那些陰損招數。武德競技場,講究的就是一個公平競技,武德至上。幾十年的競技下來,凱特早已成爲了視死如歸的榮耀戰士,他不害怕死亡。
但不代表他不害怕爆蛋。
實際上,萬豪這一槍很容易躲,這個世界的槍械對于高等級的職業者而言是很好躲的,除非形成一定彈幕規格,否則凱特這種狂戰士根本就不會把槍械放在心上,他隻需要提前預判,就可以躲過無法追蹤無法拐彎的孱弱子彈。
但是。
但是!
當一個擁有“下體毀滅者”名号的人,掏出一把大槍瞄準了凱特的下體的一瞬間,哪怕凱特的戰鬥經驗提醒他自己完全可以躲開,但靈魂和每一處神經都在瘋狂的咆哮着,讓凱特停下一切的動作。
不能動,絕對不能動。
就算年逾六十五,我也決不能把下三分之一輩子的幸福賭在這一槍上。
見過太多血腥場面的凱特知道,對于戰士而言,戰死往往是幸福的,那些半死不活的人生才是最令他們恐懼的。此時的凱特喘着粗氣,死死地盯着萬豪手中瞄準了不可言喻之地的大槍,牙都在打顫:
“你冷靜,冷靜。”
萬豪冷笑一聲,側身舉着槍,以一種騷包而又嘲諷的姿勢面對着凱特,“你剛才不是嚣張嗎?不是讓我認輸嗎?怎麽現在慫了呢?”
看到面前這充滿了嘲諷力的扭曲人影,凱特當場火從腳後跟就竄到了天靈蓋,他盯着周離,咬着牙說道:“這裏是武德競技場,你這麽做就不怕被千夫所指?有本事你放下槍,我扔掉斧子,讓我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真正的比拼一下個人實力。”
“這麽說,你很能打啊。”
萬豪挑了下眉,他微微仰起頭,眯着眼問道:“聽說你原先是軍隊的,你混哪裏的?”
一聽到這句話,凱特當時就安心了不少。他挺直腰闆,驕傲地說道:“我曾是先鋒軍第三分隊隊長,隸屬于李維斯将軍旗下。”
一聽到那個熟悉的名字,萬豪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嗤笑一聲,嘲弄地說道:
“原來是小癟三啊。”
“你敢侮辱李維斯将軍!”
凱特當即大怒,狂戰士的本能湧上心頭,他直接掏出巨斧擋住下體,依靠着方才交談時拉進的距離,迅速發動了狂怒沖刺。
“吃我馬格南居合!”
萬豪也不甘示弱,面對來勢洶洶的凱特,他重重地踏在地面上。這一瞬間,寒風湧起,落葉飄零。他放在腰間的手劃過一道殘影,握緊,舉起,扣動扳機。
凱特驚悚的看着那跌跌撞撞奔向自己的“魯格iii号魔能聚爆型号精準制導龍息彈”,當場嚎叫一聲,毫不猶豫地爆發出身體内所有的力量,直接将巨斧扔至左側,同時依靠着反向沖擊力完成了一個地滾驢,堪堪躲避了這顆龍息彈。
身後的熱浪與轟鳴聲讓凱特渾身汗毛直立,他回過頭,那顆龍息彈爆炸的位置驗證了自己的猜想。他回過頭,歇斯底裏地吼道:
“你他嗎的龍息彈往我下半身打,你畜不畜生?!”
“放心,這顆龍息彈是專門調制過的,不會傷害到你的性命。”
周離淡然地将便攜式發射器扔在一旁,神色如常地說道:“當然,它有可能會傷害你的幸福。”
“我投降,伱這是犯規!犯規!”
舉起雙手宣布投降的凱特突然反應過來,沖着一旁的裁判連忙喊道:“這小子用的都是場外武器,這不是犯規嗎?!”
武德競技場爲了避免有找事的腦殘帶一百個卷軸魔法或者魔能手雷,曾特意規定過,每個登場的人隻能使用報備後通過審查的武器。比如凱特報備的就是手中的巨斧,他就隻能拿着斧子作戰。就算他情急之下用扣耳勺把對方打倒,也算是犯規。
現在的凱特堅定不移的相信,眼前這個叫做萬豪的人一定是用的場外武器。武德競技場很講武德,龍息彈這種不講武德的東西很明顯不講武德,指定是沒有報備過的場外武器。
想到這裏,凱特心裏就有底了。使用場外武器是觸犯了最嚴重的規則,武德競技場會直接将這個人除名。就當他冷笑着準備聆聽裁判的判決時,他突然發現,裁判沉默了。
“這是萬豪報備且通過審核的武器。”
突然,裁判開口,這一句話直接讓凱特目眦欲裂,驚怒地喊道:“怎麽可能?這他媽是龍息彈,你們怎麽可能通過這種東西的審核?”
“我也不瞞你,我報備的是弓箭,他們審核的也是弓箭。”
“你這是弓箭?”
面對凱特的質疑,周離聳了聳肩,理所應當地回答道:“單發,傷害高,需要蓄力,這就是弓箭啊。”
“你!”
凱特捂住胸口,看向裁判,期望他能
“你很會打嗎?你會打有個屁用啊。”
耍了一個漂亮的動作将槍插入背後的綁帶後,萬豪揚了揚下颌,帶着一種在嚣張和前戲的完美區間中的表情說道:“出來混要有勢力,要有背景,你什麽都沒有,憑什麽和我鬥?”
凱特脖子上的青筋直接暴起,他想罵人,但想到連有皇家背景的武德競技場都要包庇這個人,凱特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周離,轉過身,向着場下走去。
面對凱特的失敗,台上的人們沒有嘲弄的噓聲,他們目送着這位老兵離開他的競技場。他們一開始也有些對凱特怒其不争,但當他們代入進了凱特的角色裏,想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準備給自己的某些位置開個黑洞洞,他們瞬間對凱特肅然起敬,畢竟凱特至少也是反抗了。至于他的失敗…
看着那龍息彈留下的殘骸,這群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他們也沒有鄙夷台下的萬豪,畢竟這個号稱下體毀滅者的恐怖人士給所有人帶來了巨大的精神壓力,人們光是看到他,就會感到一種發自内心的恐懼。
萬豪也不在意自己沒有得到勝利者的掌聲,今天的到來他隻是爲了一個實驗。他極其敷衍地揮了揮手就當做緻謝,随後離開競技場。
萬豪的離去讓台下其他的挑戰者松了一口氣,他們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臉上的慶幸。再看向凱特時,眼中隻有尊敬和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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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喲哦喲,你去白銀城的南大街了呀。”
當周離推開門後,聞到了隻屬于南大街的香酥卡利斯蝶香味的艾露瑪半跪在沙發上,壓着沙發背看向周離,興高采烈地對他說道:“是不是香酥卡利斯蝶?”
“鼻子咋這麽靈呢。”
周離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走到艾露瑪身旁将手中的盒子遞給了她。艾露瑪打開盒子,拿出一塊卡利斯蝶放進嘴裏,臉上流露出幸福的神情。
“好吃唉!”
艾露瑪用白玉般的手指撚起一塊卡利斯蝶,随後放在周離嘴邊,蔚藍色的眼眸裏滿是笑意:“來,啊~~”
周離嫌棄地咬住卡利斯蝶将其吃下,擺了擺手,對艾露瑪說道:“你要的蜂蜜我給你放桌子上了,别忘了拿。”
“好嘞~”
艾露瑪用着嬌柔而不膩的聲音拉着長音,傻裏傻氣地笑着對周離說道:“我還想吃北大街的烤餅。”
“下次一起去。”
周離将衣服放在衣架上,伸了個懶腰,對艾露瑪說道:“我有點事,一會要是有人找我你就跟我說一聲。”
“好!”
艾露瑪一個敬禮,帶着可愛的嚴肅表情對周離鄭重地說道:“保證完成任務。”
笑着搖了搖頭,周離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中。他坐在書桌前,将勇者專屬攤開,開口問道:“方才我漲了多少的厄難之力?”
想到了周離當時的殘忍模樣,勇者專屬心有餘悸地寫道:
寫完這句玩笑話,勇者專屬等待着周離的回複。但良久的沉默,讓勇者專屬慌了起來。
“唉,不行。”
良久,周離遺憾地歎了一口氣,悲傷地說道:“如果在戰場上一直盯着敵人下體攻擊的話,我的勇者生涯可能就斷送了罷。”
勇者專屬自動将自己翻到了新的一頁,在那一頁上,一個較爲精準的數據赫然出現在了周離眼中。
“挺好,直觀的數據比我自己感覺準确多了。”
周離滿意地點了點頭,厄難之力畢竟會反哺給他自身,周離是可以感知到厄難之力的存在。但這就像是玩遊戲一樣,感覺的沒有準确的數據來的直觀。他伸出手,翻開了新的一頁。
“啧。”
很快就明白這些天罰的出現和需求是和自己與對應神靈是什麽關系後,周離啧了一聲,嫌棄地說道:“這生命女神和死幽之神真是人大心眼小,這麽斤斤計較,一點優惠都沒有。”
“恁大個神靈這麽小家子氣。”
周離也不太關注這一行,直接翻開了下一頁。
哦,沒有下一頁了。
“這咋整啊。”
這個時候,周離少見的出現了焦慮的情緒,“我不能還得跟那些神靈搞好關系吧,那挺讓人作嘔的。”
“說。”
“嗯。”
周離點了點頭,臉上閃過沉思的神色:“我感覺應該是文學之神對我的感官比較好一些,或者他真的與我接觸過。”
很快,勇者專屬寫下了自己的猜想,
“嗯?”
周離愣了一下,随後反應了過來自己還有一個文學之神留給他的筆。
“你說神明的卡牌與消耗的厄難之力有關系?”
“哦?”
周離眯起眼,原本按照他的計劃,除了能給他帶來直觀力量的幾張卡牌外,他并不準備幫神明收集另外那些對他無用的卡牌。但是厄難之力的出現讓他的思路發生了改變。
塔裏克,可是有不少神明卡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