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差點将約旦覆滅的怪誕之災,可以說是傑洛斯特一人力挽狂瀾,在末日之中拯救了約旦和英南。所有人都知道那場浩浩蕩蕩的約旦戰役給了怪誕緻命一擊,卻沒有幾個人注意到,怪誕之災的結束是在一片雪山之中。
實際上,在約旦戰役結束後傑洛斯特已經定位到了福音書的具體位置,并且準備進行最終獵殺。但在關鍵時刻,福音書的靈智出現在了會議室之中,也就是現在周離他們所在的政府會議室。
那時,以約旦政府爲代表的的各方勢力正在進行戰後重建的談判,而福音書就出現在了即将結束的會議之中。那時的傑羅斯特剛剛出發前往阿爾卑斯雪山,因此沒有參加那場決定了無數人性命的會議。
那場會議的具體内容以無從得知,但最後的結局,是福音書成立了自己的教會并且保存了自己。而作爲本應該被大肆宣傳的救世主傑洛斯特,自那天之後杳無音訊,沒了行蹤。
“還能看到各位的臉,我倍感欣慰啊。”
走到長桌的前端,随便拿了個椅子坐在周離身旁。傑洛斯特翹起二郎腿,目光掃過那些年紀蒼老的勢力代表,最後定格在白發蒼蒼的埃爾文臉上。
“傑洛斯特…我們以爲…”
一個年紀較高的勢力代表剛想說些什麽,傑洛斯特直接開口打斷了他,“以爲我死了?還是以爲你們做得對?”
“我知道我們對不起你。”
另一個代表開口,眼神有些躲閃,“但是,我們也沒有辦法,約旦和英南遭受到的災難太大了,我們…”
嗡~~~
銀色的弩箭劃過這名代表的臉頰,一道血痕出現在他的左耳。傑洛斯特平舉弓弩,聲音淡漠:“我來這裏,不是想得到你們的歉意與補償,也不想聽你們聒噪的解釋。我來到這裏的目的一如既往。”
“拯救那些被你們習慣性放棄的人民,僅此而已。”
面對話如利刃的傑洛斯特,在場絕大部分的人都沒有辦法去反駁。他們知道自己或自己之前的會長曾經做出的決定究竟有多麽無恥,一旦被暴露,就是全世界的唾棄。他們雖然簽訂了保密合同,但本應該永遠保密的傑洛斯特卻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愧疚,無措,還有深邃的恐懼。
“放心,各位的往事我并不準備參與。”
幾乎凝固的氛圍之中,周離拍了拍手,打破了僵硬的空氣,“現在我們該讓專業人士,給大家講解一下超級進化的寶可夢...瘟疫騎士了。”
“别拘束,就當我是個屍體,來給各位科普的。”
傑洛斯特開了個黑色幽默的玩笑,随後正色道:“接下來,我要說的東西就是重點了。”
強壓着心中複雜的情緒,各勢力代表的注意力擊中了起來。
“首先可以告訴大家的是,現在約旦塔中的存在是完全超越瘟疫騎士的怪物。”
傑洛斯特說的話那是純純的含金量,如果說之前周離說瘟疫騎士進化,這群人是半信半疑的話,那麽傑洛斯特說出來之後大家就信了九分。
“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是能傳播蘊含命定之死的瘟疫,同時能掌控一定範圍内死亡氣息的怪物,死疫惡兆。”
“命定之死?”
作爲當年爲數不多放棄了表決,沒有選擇與福音書合作的諾克薩開口問道:“那是什麽?”
“命定之死是一種概念。”
組織了一下語言,傑洛斯特回答道:“如果說原先的瘟疫,是一種殺死人類肉體的疾病的話。那麽命定之死,就是殺死一個人命運的存在。”
“舉個例子。”
傑洛斯特伸出手,一個藍色的圓球浮現在衆人眼前,随後延伸出無數種顔色的細線向外展開。
“這些,是一個人普通人的命運。有代表愛情的粉色,戰争的血紅色,疾病的瘟綠色,生命的淡綠色等等,這些都是一個人将會經曆的命運。”
右手一頓,一抹死寂的黑色從一旁飄出,覆蓋在那些分散的細線之上,随後将那些細線凝固成一條粗線,随後将其感染成黑色。
谷興
“而命定之死,就是将一個人所有的命運都更改爲死亡的黑色。也就是說,當一個人感染上命定之死後,原先構成他的一切,都是殺死他的兇手。”
“無法治愈嗎?”
面對尼爾的詢問,傑洛斯特搖了搖頭,淡然的說道:“命定之死不是疾病,也不是詛咒。他無法治愈,也無法被解除,除非有神明爲了你篡改命運,但那種幾率微乎其微。”
聽到這句話,衆人都沉默了。命運這種東西玄而又玄,連神明都無法掌控那種東西。
因爲神明也在運轉的命運之中。
“所以,我麽要挑戰的是可以随意殺死我們的怪物嗎?”
此時,人們已經沒有力氣去懷念過去的事情了。一個實力代表臉色蒼白,對傑羅斯特和周離問道:“我們,能赢嗎?”
“能,而且有很大的把握。”
這一次,周離開口說道:“命定之死雖然很恐怖,但并非毫無破解的辦法。”
“什麽辦法?”
面對他人的詢問,周離緩緩站起身,他看向衆人,堅定的說道:
“隻要在他施展命定之死之前殺死他,不就解決了嗎?”
哦,你他嗎挺會說廢話啊。
人們的興奮頓時冷卻了下來。他們誰都知道,周離說的是個屁話。現在的最大問題就是,死疫惡兆的繭十分堅固,死疫惡兆本身也有着極強的抗性,能夠摧毀掉死疫惡兆的爆炸或攻擊,同樣能毀滅整個約旦。
“我知道各位在想些什麽。”
周離臉上浮現出笑容,他沒有解釋,也沒有保證,隻是說了一個看起來毫無關系的事情,“在此之前,我需要各位幫我做一件事。”
“一會英南日報會上傳一條新聞,我需要各位做的,就是把這條新聞傳播到所有地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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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旦塔旁邊的一個居民樓裏,清秀的少年接過報紙,笑着對送報人道别。他抱着面包袋子,架着報紙回到了幹淨整潔的房屋之中。
過了一會,洗淨雙手的少年拿起桌子上的報紙,将其攤開。當他看到報紙頭條的時候,少年的目光突然凝固了一下。
少年看着報紙上的水漬,還有那張他毫無意向的照片,皺起眉,似乎在思索着什麽一樣。過了一會,他拿出了一本外表普通的書,将其打開,翻到了最後一頁。随後他拿出一支筆,在上面寫下了一行字。
“莫斯特通過福音書,看到了這篇新聞的報道者的視角。”
字符剛剛落下,莫斯特的眼前頓時被黑暗占領。很快,他陷入了一種“翻閱他人記憶”的狀态之中。
在那個報道者的視角中,他看到了暗影工會爲英南日報提供的資料,上面寫着的,是福爾德斯身份的漏洞和出入。
然後,報道者看到了周離肆無忌憚的和同伴走在瘟疫遍布的大街上,臉上的口罩隻是裝飾,毫無作用。
然後,報道者看到了周離接觸到了一個感染瘟疫的平民,他放在平民背後的手上浮現出了一層黑霧,鑽入了平民的身體之中。
最後,在英南日報的工作室中,報道者将種種證據串聯在一起,最後得出了結論。
福爾德斯,是瘟疫的幕後推手。
在結束了對報道這篇新聞的人員記憶的反查後,莫斯特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随後,他轉過身,扯下了身後的幕布。
一面牆上,貼滿了無數從報紙上裁剪下來的照片。羅亞、福爾德斯、艾露瑪、克裏斯汀、貧民區的種種亂象一應俱全。這些都是莫斯特自我遺忘後,通過排查記憶中的空缺來收集到的情報。
在良久的駐足之後,莫斯特拿出筆,抹去了福爾德斯照片旁的x号,随後,打上了一個問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