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強,但好弱啊。
是的,這一瞬間的周離充滿了矛盾文學。他的架勢很強,強的宛如在生死線上拼殺數十年的老兵一樣,那一瞬間的架勢讓唐吉诃德找不到任何的破綻,超過了她遇見過的所有職業者。
但是,周離的力量,也就是他作爲職業者的能量卻弱的離譜。那毫無破綻的架勢在唐吉诃德眼裏,隻需要調動一般的力量,就能直接給周離來個緻殘打擊,甚至直接人生重來。
這是怎麽一回事?
從來不見周離出手的靈海心裏升起了和唐吉诃德一樣的想法,按照常理來講,一般都是職業等級先行提升,然後是架勢的進步。但到了周離這裏卻反了過來,職業等級停滞不前,卻擁有着驚絕的架勢。就像一般人都是先鍛造好的長劍,然後再買好的劍鞘。然而到了周離這裏,好像是拿了根破木棍硬是塞進華麗的劍鞘,十分不倫不類。
而李爾德見此更是滿心歡喜,他知道,自己第二重計劃已經成功了。
沒了勇者專屬,你怎麽跟我鬥?!
周離和唐吉诃德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點了下頭。唐吉诃德深吸一口氣,高舉長劍,被壓制成白銀級别的騎士力量湧現,覆蓋在她與劍刃之上。下一秒,唐吉诃德身形如怒濤般沖向周離,一往無前的騎士光輝閃爍在她的身上,格外刺眼。
“呵。”
台上的李爾德看的真切,别看唐吉诃德這一擊勢大力沉,看似有萬鈞之力。但實際上唐吉诃德放的水快趕上虛靈大海了。如果真的是要沖鋒接近敵人,唐吉诃德完全擁有“靈氣化馬”這一沖鋒神技,況且唐吉诃德還擁有“騎士鋒芒”的天賦技能,一但發動,同級中沒有一個能抵擋她這一擊沖鋒的人。
然而唐吉诃德什麽力量也沒使用,這看似充滿聲勢的浩然一擊,實際上隻是普通的沖刺攻擊而已。而周離也毫不費力的接下了這一擊,那張被他摘下面具的臉上,也浮現出了得逞的笑容。
我全都看得到啊。
瞳孔被重疊紋路覆蓋的李爾德臉上浮現出細微的笑意,他右手食指微微敲動了一下,一道聲音從他口中傳出,恰當好處的籠罩在唐吉诃德的耳旁。
“就像契約所說,發揮的你全力吧。”
劍與槊交錯,唐吉诃德神情一凝,随後她怒呵一聲,一股猛烈的沖力從她身前出現,直接将周離打飛。
“她在幹什麽?!”
房間裏,一直觀看屏幕裏的戰鬥的阿紫突然站起身,眼中滿是驚愕。靈海出現在她的身旁,面色凝重的說道:“剛才那一記是唐吉诃德的天賦技能“抗拒光環”,看起來她沒有任何留手的意思啊。”
“這不應該啊。”
阿紫坐回椅子上,驚疑的說道:“不對啊,這不應該啊。周離先生怎麽可能沒有和唐吉诃德交流,讓她留手呢?這不可能啊。”
“周離一開始就沒準備讓唐吉诃德小姐留手啊。”
這時,一旁抱着冰淇淋挖着吃的艾露瑪突然開口,頓時讓在場的其他兩人面色一僵,不敢置信的望向她。
“怎麽可能?”這時,靈海開口不解的說道:“方才第一次沖鋒,唐吉诃德很明顯是留手了。況且不是我多言,周離先生雖然智力超群且手段超然,但他一直忙于建設很少提升自己的實力,要是唐吉诃德小姐不留手的話,這一次戰鬥周離先生連保全自己都很難。”
“哎呀?”
艾露瑪先是愣了一下,随後她放下冰淇淋,心滿意足的拍了拍胸脯後,略帶感慨道:“看來我已經能跟上一些周離的想法了。”
随後沒等二人提問,艾露瑪清了清嗓子,雙腿并攏微微翹起,随後她一副知性老師的模樣對二人教導道:“我考考你們,周離的表情管理能力是怎樣?”
“大師。”“無敵。”
靈海和阿紫給出了差不多的答案,艾露瑪笑了一下,随後又開口問道:“那麽你們想一下,現在的場上有不知名的敵人躲在暗處,以周離的表情管理能力而言,他會在有敵人的情況下,在那麽明顯的時間點露出計劃得逞的微笑嗎?”
“嗯?”阿紫愣了一下,随後若有所思的說道:“不可能,按照周離的做法,如果真的有敵人在場上并且他想隐瞞一些事情,他絕對會完美的管控好自己的表情,讓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對咯。”
艾露瑪打了一聲響指,随後她看向場上對峙的二人,又提出了一個問題:“所以,你們真覺得唐吉诃德的第一下留手的沖鋒,還是要放過周離嗎?”
“她想讓敵人看到自己留手了!”
這時,一向敏銳的阿紫反應過來,略帶興奮的說道:“其實唐吉诃德根本沒準備留手,第一下沖鋒不是爲了保護周離,而是想要向外界傳達她沒準備用出全力的訊息。而周離爲了讓這個信息更真實,所以他露出了那個得逞的微笑。”
“那爲什麽周離不讓唐吉诃德留手啊?”一旁的靈海雖然得到了前一個問題的解答,但她還是十分疑惑:“沒有了勇者專屬,周離怎麽可能自己打敗唐吉诃德呢?”
“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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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屋裏的三人交談的時候,此時的決鬥已經快進入尾聲。
沖鋒!踏前重斬!
眨眼之間,一套如崩山般的技能從唐吉诃德手中行雲流水的使出,直接将黃沙地面上重重砸出一個巨大的坑窪。随後她腰身一轉,重劍橫劈向周離的腰身,一但這一劍落實,周離最好也是落得個一分爲二的下場。
面對着勢大力沉的一擊,周離拼盡全力的向後重踏,勉勉強強的狼狽躲過這一劍。唐吉诃德則得理不饒人,早已被簽訂契約,落入文字陷阱中的她此刻不得不全力以對,氣力一振繼續沖向周離,大劍亂舞出淩厲的劍風。
在周離又一次險而又險的躲過她的攻擊後,原本焦急的心情逐漸轉換爲疑惑。唐吉诃德不明白,爲什麽眼前這個身體素質極差,沒有任何戰鬥技能的周離能一次又一次的躲過她的攻擊。而周離每一次的躲避都像是演練了成千上萬次一樣,對自己的招數十分熟悉,就像二人已經對戰過無數次一樣娴熟。
可自己明明是第一次和他戰鬥啊?
強壓下心中的疑慮,唐吉诃德繼續與周離纏鬥。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時台上的某一顆光頭已是怒目圓睜,心如火燒。
這小子爲什麽這麽能躲?
李爾德滿是疑惑,他怎麽想也想不明白,沒有了勇者專屬的周離怎麽可能與被控制的唐吉诃德鏖戰如此之久。
實際上,這場戰鬥在他的安排下隻會有兩種結果。
第一,是周離沒有任何防備,帶着真的勇者專屬踏上擂台後直接判負。他被公正教會帶走,随後李爾德會給他種下一顆神明賜給他的種子,讓周離重歸于己用。
第二,是周離有了防備,沒有帶真正的勇者專屬上了擂台。而這時,唐吉诃德之前跟他簽訂契約時,就陷入了文字陷阱。隻要李爾德對唐吉诃德開口,唐吉诃德必須使出全力擊殺周離。哪怕周離早已和唐吉诃德串通好留手,在契約面前都是徒勞。
是的,李爾德如果完不成讓周離直接被判負的目的,他就會直接讓唐吉诃德殺死周離。同時借助生命之神的力量重塑周離肉體,達到直接修改靈魂和精神的目的。而失去勇者專屬的周離自然不可能與身經百戰的唐吉诃德抗衡,所以怎麽看都是一場必輸的局面。
可爲什麽,周離還能和唐吉诃德戰鬥?
就在李爾德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的餘光瞥到了方才周離用于嘲笑他的紙飛機上。他突然一怔,那紙飛機上好像有黑色的字迹一般。他俯下身撿起紙飛機,将其打開。
突然,李爾德瞳孔緊縮,臉上不自覺的浮現出驚恐的神情。
那張紙上隻有一行字,短而又短的一行字
“傻孩子,我是真貨。”
這行字旁有一個勇者專屬這本書的靈魂印章,在太陽的照射下閃爍着衆神的光輝。
像極了周離嘲諷他時那張醜惡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