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戰争,在後世被稱爲第二次世界大戰。
而在這個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裏, 有一個男人,也準備進行一次演講。
身穿将軍制服,胸前佩戴連勳宗都望塵莫及的各種勳章。周離佩戴着屬于伊斯塔的冠冕,右手中緊握着十字軍團長劍,左手捧着英南法典,他站在層層疊嶂的白石高台上,一副音容相貌可以稱得上是寶相莊嚴。
這座圓心廣場是約旦政府爲了紀念那些死于怪誕之災的戰士們建立的,整個廣場爲一個巨大的圓形,中心是一座恢宏的白石巨碑。而今天,在這石碑之下,周離登上了已經數十年沒有人登上過的高台。
上一次站在高台上的人,是克裏斯汀。
“各位…”
台下的平民早已聚集,對于周離他們并不像貴族一樣仇視,相反,他們極度崇拜這個擊敗了死疫惡兆的英雄。當英雄坐上執政官的位置後,人們驚奇的發現周離沒有像故事裏一樣被腐化,相反,上台後周離施行的新政拯救了不知多少人,這更是讓約旦的平民不斷頌揚這位“純粹的英雄”。
在得知之前周離披着“福爾德斯”的身份破獲了一起又一起的怪誕案件後,這些人對周離的印象更好了。他們覺得,周離這種“僞裝”恰恰是一個有血有肉的英雄形象。“勇者化身偵探阿福破獲案件”也成爲了約旦的一個美談。
在昨日,這些人得到了消息——周離要進行演講,演講的内容是上一次約旦晚報采訪中沒有講完的話語,平民們頓時振奮了起來。因爲當時還是“福爾德斯”的周離所說的話語發人深省,讓這些平民開始思考起了自己爲什麽一直在努力工作, 卻依舊貧窮。哪怕成爲了職業者,依舊無法對抗瘟疫的降臨。
答案是, 他們知道,卻不敢說。
“各位吃了嗎?”
沒有長篇大論,也沒有引經據典。面對用着期望的目光注視着自己的約旦平民,周離咧嘴一笑,自然地說道:“反正我是沒吃。”
“我從昨天開始,就不怎麽吃得下飯了。”
站在高台上,周離環視着台下面黃肌瘦的平民百姓,他們有的剛從家中走出,有的是酒吧居客,但更多的,是因爲瘟疫而被迫貧窮的人。
“因爲我發現,有人比我吃的好啊。”
“我上一次吃的是烤肉,塗了一層蜂蜜,還有兩塊烤的香噴噴的面包。烤肉很美味,面包也很香甜,對于我來說,這已經是一頓不錯的餐食了。”
話音落下, 有些平民的肚子裏不自覺地發出了咕噜咕噜的叫聲。對于被困在家園中的他們而言, 肉, 已經是一種不敢奢求的奢侈品。他們有些人開始産生了羞惱的情緒,因爲周離雖然是勇者理應享受這些,但他沒有必要用這個來饞我們吧。
“但是啊。”
突然,周離話鋒一轉,原本帶着淡淡笑意的表情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冽的凝重。
“我突然發現,我這頓對我而言十分美味的餐食,在香烤鵝肝、白魚子醬、琉璃魚刺身、烤乳豬、白糖果穗湯…一共三十六種不同的菜肴組成的晚宴面前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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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也不再爲周離之前的“顯擺”而感到羞惱,現在,他們似乎明白了周離的意思。
“這是一個子爵的晚宴,對于貴族而言這頓飯太普通了,哪怕在這種被封鎖的情況下,這頓價值不過十枚金币的晚宴也隻是簡簡單單的便飯而已。”
“十枚金币,這算得了什麽?一個銀勺?一把鑲嵌着寶石的小刀?一塊品質好一些的牛肉?十枚金币而已,什麽都算不上。”
“當然,那是對貴族而言。可是,對你們呢?”
目光掃視着台下的衆人,周離的雙眼如同深邃的黑洞,吸引着人們不自覺的凝視着他,聆聽着他的每一句話。
“現在,至少有百分之七十四的約旦家庭無法在一年的時間裏,賺取十枚金币。”
此話一出,人們的眼中逐漸升起了怒火。對于他們而言,十枚金币是一筆巨大的财富,是可以拯救一個被疾病或失業困擾的家庭。可對于那些貴族或富商而言,這十枚金币他們甯可将其扔在水中,也不肯捐出哪怕半枚銅币。
而爲他們創造這些金币利益的人,就是這些平民。
“提醒各位一句,我并不是準備讓你們攻擊這些擁有财富的貴族。那沒有任何意義。”
仿佛擁有魔力一般,周離的話語撫平了衆人的怒火,他們開始少見的冷靜了下來,準備好繼續聆聽周離的演講。
“你們就算把他們全部殺死,把他們的财産分給每一個平民,也無濟于事。因爲隻要約旦還有一天是這種政治制度,隻要約旦還有一天,那怕一個小時還有貴族血脈,你們手中的金币遲早會重新流入新貴族的手中,并化作一道又一道的美事。”
“沒有意義的,你們将貴族的金币分了出去,就會有新的貴族、富商、企業家來找到你們,他們有手段,更有英南的法律作爲後盾,他們對重新将你們的金币奪回來一事極度自信。因爲制度在這裏,英南,在這裏。”
這句話一出,其他收看這場直播的貴族、富商和官員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他們不蠢,那些蠢到極緻的平民就算是發起了反抗,他們也有無數種方式對付。罷工可以籠絡工頭,遊行可以依法處決,金錢和權勢帶給他們肆虐平民的力量,這是無可置疑的。
可問題是,他們的金錢與權勢在這個名爲周離的男人面前,不堪一擊。
而現在,這個男人要開始掀起浪潮了。
沒有人能阻止他,沒有人。
“現在,我來告訴各位你們爲何會被貧困、痛苦與剝削困擾。”
将英南法典高舉,屬于崇皇的雷霆于天際凝聚,轉瞬之間,雷光乍現,那本被人們尊稱爲英南靈魂的法典,化爲灰燼。
“英南。”
“英南,才是一切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