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伊麗莎白監獄。
“狼人和魅魔現在怎麽樣了?”
車上,周離看着窗外倒退的風景,這座城市似乎開始活了過來,已經添上了些許生氣。他看了一會覺得無聊,便開口問向羅亞:“法律審判了嗎?”
“沒有,這種情況憲法上沒有說明。”
羅亞也不知是生氣還是無奈,他拍了一下方向盤,語氣有些低沉:“國家給他們派的律師說他們行兇的時候沒有自我意識,屬于非常規犯罪,不應該判刑。”
“呵。”
聞言,周離冷笑一聲,意有所指的說道:“非常規犯罪?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那個魅魔可是對自己的身份很自豪啊。”
“主要的是現在分辨不出他們究竟是怪誕操控着他們,還是他們本身的意志作祟。他們的靈魂很混沌,靈魂方面的專家也弄不清楚。”
“如果分清了,是他們自己犯下的罪呢?”
周離的詢問讓羅亞陷入了沉思,他思索片刻,回答道:“不出意外的話,詐騙、擾亂公共秩序、蓄意謀殺、利用超凡力量作祟,這些加一塊怎麽也有個無期徒刑了。”
呵。
這一下,周離笑的更冷了。據他後來得知,梅娅夫人利用自己的能力與底蘊魅惑了整整一個産業鏈的拐賣行業,其中牟利幾乎天文數字。而明茨伯爵更不用說了,他變成狼人之後殺的人,比他之前當貴族壓榨的人還要多。這兩個東西放在地球上,可以說是先槍斃後審問的角色,竟然在這裏隻是個無期徒刑。
當然,羅亞也知道這不妥,可有有什麽用呢?英南雖然明面上是“議會制國家”,但他們也隻是把貴族這個階級轉變成了“企業家”和“議員”,法律還是在這些人的掌控之中。
當一個群體掌控了法律之後,他們一定會不留餘力的給自己留下後路。無論是針對貴族犯罪的“榮耀法”,亦或是給企業家專設的“捐贈法”,都是這一批人手中最有利的武器。
“英南的習俗嗎…”
靠在椅背上,閉着眼,身旁艾露瑪淡淡的清香平複了周離心中的些許暴戾。他感受着車輛的運作,一個想法浮現在了他的腦海。
可惜,我不是英南人。
“他們被分開隔離了,男的在左邊第三個牢房,女的在第六個牢房。”
一個獄警畢恭畢敬的把兩個鑰匙遞給了周離,他瞥了一眼一旁如天仙般的艾露瑪,猶豫的對周離多說了一句,“容我多嘴,執政官閣下,您确定要讓這位女士跟你一起去嗎?他們倆現在所處的環境…”
“不用了。”
周離似乎知道獄警在說些什麽一樣,打斷了他的話,一臉冷酷的回答道:“雛鳥必須要學會飛翔,曆練是必要的。”
“好吧。”
預警退到了一旁,離開了這座監獄的最底層。
“難受了嗎?”
周離看向一旁的艾露瑪,監獄的環境陰暗、潮濕、到處彌漫着絕望與死亡的氣味。艾露瑪雙手微微攥緊,面對周離的詢問,她毫不遲疑的注視着周離的眼眸,堅定的點點頭。
“我可以。”
“那就來吧。”
走到關押狼人的房間面前,周離深吸一口氣,随後将鑰匙插入房門,轉動。
門開了。
奢華的食物,一個男傭在一旁服侍。監獄的鐵床被換成了松軟的鵝絨床,原本的鎖鏈變成了象征意義的腳扣。渾渾噩噩的明茨公爵正在床上張開嘴,等待着傭人的喂食。
“今日的詢問時間已經過去了,如果你們沒有更多的事情的話不要打擾的公爵的進餐,在沒有被審判之前,你們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背對着牢門的男傭并不知道來者是誰,或者在他心裏,來的人是誰并不重要。隻有服侍好眼前的這位大公,才是自己的職責。至于其他人…
在明茨大公未被判決之前,按照榮耀法他已久保留着貴族的榮耀。他可以擁有自己定制的牢房,可以讓普通人作爲仆人進來服侍,食物也可以讓官方采購。他依舊保留爵位,整個監獄必須在他指定的人監視下進行審問。
發現身後的人并沒有道歉後離開牢房,男傭顯得有些不悅。作爲英南頂級的傭人工會的副會長,這位男傭比一般的子爵的财富還要多上不少,因此也算是有一定的傲氣。他先是溫柔且精準的将食物送入明茨公爵口中,随後将食物放在一旁金制的餐桌上,轉過身準備斥責這個不懂事的獄卒。
“福爾德斯?”
當他看到帶着艾露瑪的周離時,這位男傭眉頭緊皺,語氣更是不善,“什麽時候一個偵探可以随意打開牢門,對一個高貴的公爵進行非法闖入了?誰給你的權利?”
是的,在看到周離之後,這位傭人非但沒有恐懼,反而更加惱怒。因爲正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戳破了公爵的身份,讓原本同樣享受着錦衣玉食的他被迫成進入監獄服侍明茨公爵。而且,一個普普通通的偵探而已,又沒有爵位,也沒有背景,男傭更是正眼都瞧不上他。
但他沒有看到的是,就在自己站起身呵斥周離,讓身後毛發旺盛的男人看到了門口的身影時。那個永遠都是一副心高氣傲,就算入獄也一直如餓狼般的男人,臉上露出了極度驚恐的神情。
他還是忘不了那一天停車場摧毀龍卷風給他帶來的恐懼。
還有那柄象征着“回歸”的匕首。
“艾露瑪,我知道你不會害怕一個負罪之人被控制的血腥場景。”
周離完全沒有理會面前男傭的叫嚣,他看着不斷向着牆角蜷縮的明茨公爵,語氣平淡地對一旁神情複雜的艾露瑪說道:“你的善良是一種最純粹的禮物,是你對公理與規則的愛鍛造了它。但是很可惜…”
“很多人,不愛公理和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