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最爲神秘的存在。
作爲一個類似于職業工會的存在,勇者工會卻從來都不提供任何職業。作爲一個各國承認且十二刻認可的職業工會,勇者工會從來都隻是給人們提供一個接取或發布任務的窗口,當然,也有一些地方的工會有特殊的服務,比如銘刻一些符文之類的。
而勇者工會的大本營,便是維多利亞城邦的勇者工會,同時也是整座大陸上第一家由初始勇者親手建立,并且刻下符文與碑銘的職業工會。這座工會并不歸屬于城主府管轄,甚至十二教會共同創立的“十二刻”組織都不能對勇者工會進行直接管轄,最多是行駛一點提議權。
大部分的職業工會雖然獨立于十二刻之外,但在很多地方他們都需要按照十二刻的規則行事。畢竟雖然說職業工會也有類似于十二刻的“二十四聯合工會”這種組織,但那隻是大路上最強的二十四個工會聯合起來而已。
但十二刻的背後,是神明。
這就有點玩賴了說實話的,如果隻是單純看實力的話,十二刻和職業工會其實差别不大,畢竟職業工會的量級在這擺着呢。但是,你要是把神明扯進來,那就不用玩了。
哥幾個還在這讨論青春期張飛能不能一矛插死賈寶玉的時候,你直接跟從褲裆裏掏出一個核聚變生成器是什麽意思?
量級不一樣,質再多也是弱質。
所以,在十二刻面前,職業工會是真不夠人家看的。就連最垃圾且最飛舞的死幽教會.
這個不算,他們家裏人死絕了。
就連目前因教會主旨不明确,神明不管事,動作太佛系導緻沒什麽名氣的轟亂教會,也比最強大的職業教會還要強上不少。所以,在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工會是不敢違背教會的。當然,教會也不是神經病,閑的沒事看到一個工會就要讨伐。實際上,這個世界的教會和工會相處的還是很融洽的。
畢竟教會也要吃飯的嘛,生命女神也不管農耕。
“變化.”
看着遠方的高塔,納塞歎了一口氣。作爲勇者工會的副會長,當他在暮色森林見到周離的時候,他就知道這是一個注定不會安分的勇者。
最開始,納塞看出了周離眼睛中對神明的仇恨,但他并沒有像崇皇告知他的那樣将神明的陰謀告知周離。畢竟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神讓他記憶尤深,他不敢把周離心中那股火徹底點燃。
人類,還沒有做好成年的準備。
這不是逃避,也不是恐懼,而是一個無奈的現實。
這個世界的國家中,塔裏克,依舊是最先進同時也是最爲團結的國家。
這個國家可以齊心協力地去做一件事,可以讓自己的士兵毫無怨言地爲了國家而戰,可以讓民衆發自内心地爲自己的國家貢獻力量。他們,可以對抗十二刻,對抗神明,因爲他們是塔裏克。
可别的國家呢?
英南看似完美的政治體系下,卻是資本家和工人之間愈加濃厚的對抗氣息,各個區域之間爲了分割屬于自己的利益近乎魔怔,過于分散的權利讓英南政府無暇顧及其他地區。如果當年不是周離拯救了約旦,那麽英南會不會被分割成數個小國都是一件未知數。
馬格南?說實話,如果英南是因爲上一任的國王過于低能導緻政府失靈,那麽馬格南就是因爲三世老頭太過耀眼而顯得這個國家啥也不是。
對,啥也不是。
對于目前這些國家的領導者們,除了那位死于神明之手的木奇先生外,納塞最爲欣賞也是最爲遺憾的也就是馬格南三世。畢竟一個擁有如此雄心壯志,甚至眼界超過了所有人,能與知曉曆史的納塞平行,這樣一個堪稱“偉大”的君主,卻生在了一個體質腐朽卻無法動搖的國家之中。
所以,如果塔裏克真的掀起了反抗神明的大旗,等待他們的絕對不是雲集響應,八方援助。塔裏克的下場大概率是被十二刻和那些貪婪的宛如鬣狗一般的國家分而食之,甚至成爲他們的養殖場。
然後,這個世界就徹底完了。
革命的先行者可以壯烈而死,也可以向死而生。可他們唯獨不能被分食,被嘲弄。一旦革命的先行者被挂在牆上,活人對死去的屍體不停地污蔑與打壓,那麽這個世界的希望就徹底斷送了。
畢竟再怎麽殺雞儆猴,也不如直接把塔裏克這種巨無霸一般的雞一刀宰掉,然後展覽給各個國家來的恐怖。
神明不能直接插手塵世,他們居住在自己的神國,所以說不能直接一個神罰将塔裏克毀于一旦。但是,他們給信徒的賜福是實打實的,他們能許諾的利益也是真實存在的,是那些國家拒絕不了的。
所以,現在如果塔裏克真的被裹挾着反抗神明,那麽完蛋的,不僅僅是塔裏克。
還有整個世界。
“遠航者的心血不能就這麽讓你們毀了啊.”
伸出手,輕輕打開虛空之門。納塞的身影被紫色的空間所吞噬,消失在了叢林之中。
“真理教會.”
——
“呼,呼”
嘴裏滿是鮮血的範特斯被周離攙扶住,他穿着粗氣,被削去了一般的肺努力地爲他提供氧氣。一旁的治療者蜂擁而至,但在檢測後都無奈地表示,範特斯身上的傷和死人無異,治療根本就是延續他的痛苦。
但是,範特斯并沒有對此表示遺憾。他隻是要求幫他延續幾分鍾的壽命,這就足夠了。
在回光返照的能力下,範特斯的臉色紅潤了起來,口中的鮮血也止住了。這個北地的蠻族看着周離,完完整整地對他說道:
“我們在北地森林裏,打仗,打那些士兵,赢了。然後我們遇到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頭發是白色的,整個人都是白色的,她沒有情緒,不是冷漠,是完完全全沒有任何情緒。”
“她漂浮在半空中,可以輕而易舉地操控我們心中的情緒。其他人都被她困住了,他們爲我争取了逃跑的機會,我才能逃到這裏。”
範特斯用力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繼續說道:“她可以控制人心中的情緒,讓人無法移動或進攻。也可以操控人的心靈,肯尼先生就是被她控制了心靈無法通過虛空之門回來報信。但是她沒有殺死其他人,她一直在說她不會傷害任何,隻是需要其他人把情緒貢獻出來。”
咳嗽兩聲,範特斯感覺嘴裏有點甜。他不怕死,早在父母兄弟被那些手持利刃的士兵屠殺殆盡後,範特斯就一直渾渾噩噩地活着。如果不是傑洛斯特三年前找到了他,并且把他收爲徒弟,他可能就會在荒原裏像野獸一般度過一生。
他覺得自己不偉大,也不算是英雄。偉大的是自己的老師,是那些給自己拖延了時間的前輩。自己隻是一個流浪兒,命賤,不值錢。而其他人都是各個教會的翹楚,都是能享受榮華富貴的人。他們不怕死,比自己要厲害的很多。
範特斯的意識開始渙散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傷無藥可治,畢竟那個女人是直接通過血液将内髒碾碎。實際上,他的肝和膽已經被完全碾碎了。如果不是北地人心髒和肺天生偏移,恐怕自己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要不要說點遺言?
範特斯突然想起,自己老師之前給自己講故事的時候,總會說那些戰士在死前都會交代一些遺言。可他想了想,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哦,對了,得感謝一下老師他們。
他們可真是英雄啊
“替我謝謝老師他們吧。”
範特斯宛如鐵塔般身體就坐在一旁,他看着周離,沒有悲傷和痛苦,隻有深深的欽佩,“他們很厲害。”
“你也一樣。”
周離凝視着面前的範特斯,眼中隻有肯定的神色,語氣平靜且擲地有聲,“你也很厲害。”
“是嗎?”
北地蠻族點點頭,閉上眼,睡了過去。
看着這個與自己隻有幾面之緣的男人,周離走上前,用厄難天災的力量将他包裹起來。這樣的話,就算一會這裏發生了戰鬥,也不會殃及到他的屍體。
這就是戰争,會死人的戰争。
沒有時間煽情或回憶,周離也沒有因爲範特斯的死而憤怒。他依舊保持着最純粹的冷靜,腦海中不斷分析範特斯帶來的情報。
貢獻情緒
周離擡起頭,看着那顆開始被各種顔色浸染的心髒,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性。最後,一個比較大膽,卻符合常理的可能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安雅要做的,可能不是讓塔裏克人陷入絕望。
恰恰想反,她要的,是另一種情緒。
——
“這麽多年,你還是沒有長進。”
看着被自己一拳打碎大半部分肋骨的黃奕,老人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你還沒有向偉大的神明乞求嗎?”
“乞求你親媽暴斃。”
黃奕用最簡單的髒話回了一句,然後手中的利刃化作一道寒光直劈老人的頭顱。
戰争教會的職業能力有兩大類,一種是小規模戰場所向披靡的“單兵戰”,另一種則是負責大戰場收割或打AOE的“戰争熱”。而現在,黃奕和老人之間用的就是前者,也就是專門打一對一或小規模戰争的單兵戰。
這種戰鬥講究的就是一個拳拳到肉,刀刀暴擊。戰争教會被稱爲瘋子教會不是沒有原因的,畢竟轟亂教會也不會讓自己家的信徒跟人一換一玩命。但戰争教會就這樣,他們追求的就是一個以傷換命。
但問題就是,老頭不怕死。
這個戰争教會的前教宗在被穢土轉生後,死後便可以重新組裝再生。說實話,這種玩意純玩賴,就是屬于那種玩個連連看還要開風靈月影的行爲。但你架不住人家真能複活啊,死了就變灰,凝固就複活。
這不是教宗,這是壓縮骨灰。
頭顱被斬斷的同時,老人的刀口劃過黃奕的肩膀。在下意識的躲避後,這一刀才隻是砍進黃奕的肩膀骨。
再這麽下去,必輸啊。
黃奕看着面前逐漸彙聚起來的骨灰,嘴角微微勾起。他知道,老頭就是刻意激怒他,想和他以傷換傷,然後靠着自己的不死之軀來把自己活活拖死。
但是
“草拟嗎啥比。”
一聲高昂的辱罵。
但老人完全沒有理會,隻是盯着面前的黃奕,冷笑着說道:“你就想用這種方式來戰勝我?那你未免也太瞧不起.”
“吃我馬格南居合啊!!!!!“
突然,黃奕一個翻身旋轉,在空中旋轉了一圈。伴随着他的旋轉與跳躍,一聲槍響突然響起。老人的膝蓋直接炸裂,瞬間跪在了地上。
不對!
老人頓時瞳孔緊縮,馬格南居合大名鼎鼎,他在聽到黃奕的話語時就已經開始防範他了。可自己卻依舊被一槍打碎了膝蓋,這不可能!
“馬格南居合的最終奧義,就是搖人。”
看着不遠處緩緩放下手中左輪的伊茲,黃奕送上了一個感激的微笑。然後,他提起長刀直接沖向了老者。
然後把刀柄塞進了老人的嘴裏。
“看你嗎看。”
直接伸出手指挖掉了老人的眼睛,黃奕沒有任何猶豫,同時将老人的耳朵也兩拳搗碎。在他一次又一次地試探下,他發現,老人如果想要回歸,必須要在自己面前死亡。
換句話說,必須是自己看到或聽到他死亡。那怕他被困住了,也可以說他已經死了這種話來迷惑黃奕,從而達成脫困複活。
但是,我已經找到破解的辦法了。
黃奕的破解方式很簡單,既然你能營造死亡來複活,那麽我就給你玩一個狠的。
手起刀落,很快,一個人棍出現在了黃奕的手中。
“你記住,绮麗父親的名号”
騎在老人的身上,黃奕通紅的雙眼宛如燃燒着最爲熾烈的火焰一般,他用力地揮舞着每一拳,力求拳拳到肉,砸在這個老人的臉上。
“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