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十二刻執掌塔裏克吼不吼，我當然是覺得吼了。
可問題是，你問我支不支持十二刻執掌塔裏克？
“我想，但是我不支持。”
白芩看着周離，坦然地說道：“教會永遠都無法治理好國家，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哦？”
周離到時第一次聽見這個想法，好奇地問道：“何出此言呢？”
“您看的肯定比我深，我說實在的，其實這個道理還是我的朋友告訴我的。”
白芩的笑容有些勉強，“其實.我一直都不太喜歡十二刻，我隻是追随元素之神而已。我想十二刻執掌塔裏克，也僅僅是因爲十二刻執掌塔裏克後我們的研究經費能更多。但是如果真的十二刻掌控了塔裏克，我覺得塔裏克會很快崩潰。”
“你說的沒錯。”
周離點點頭，他很欣慰十二刻的人并不都是一葉障目的蠢貨，白芩這種看清事情真相的不在少數。其實他知道，更多的支持十二刻掌控塔裏克的人，别有用心。
“如果十二刻掌控了塔裏克，那麽他們下達的第一個命令，一定是将塔裏克的人民議會取消。因爲對于教會而言，隻有神明的旨意是至高無上的，人民隻是工具。但問題就在于，神明住在神國，而塔裏克住在人間，而人間裏從事生産勞動的隻有人民。如果按照這種形态發展下去，由十二刻執掌的塔裏克遲早會成爲一個奴隸制度的國家，這是必然的。”
周離雖然嘴上這麽說，但他的心裏還是有另一種可能的。而且根據目前形式來說，周離覺得神明将塔裏克打造成一個看起來欣欣向榮，宛如人間天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爲這樣會讓其他國家升不起反抗之心，遲早會有人選擇迎接十二刻的統治。
當然，周離并沒有對白芩說出這個猜想，畢竟無論如何，白芩現在也是十二刻的一員，而且還是身居高位的那一種。
“我不想看到這一幕。”
白芩無奈地歎息一聲，有些束手無策地說道：“可是您也知道，無論如何，我也是十二刻的一份子。所以我的意願根本毫無用處，元素教會必須去做出行動。”
“你已經幫塔裏克很多了。”
周離知道，白芩其實已經在這件事中暗中幫助了塔裏克。其實如果元素教會想要封鎖塔裏克，他們完全不用在用處甚微的元素寶石上大做文章。白芩完全可以強制讓塔裏克的所有元素控制者暫停對塔裏克的服務，同時讓塔裏克境内的所有原始元素停止運作。
這樣的攻擊會直接讓塔裏克的建築行業和大部分依賴元素制造者的行業陷入崩潰，這會是一個極其沉重的打擊。但是白芩并沒有這麽做，所以周離知道，白芩是可以争取的。
周離很喜歡偉人的一句話，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敵人搞的少少的。分化一批，打擊一批，拉攏一批是最好的做法。至于那種與全世界爲敵的中二想法，周離早就給踩碎不知道扔在哪裏了。
“你們的教會内部并不是鐵闆一塊的，對嗎？”
周離并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說起了白芩的教會。
“沒錯。”
白芩點點頭，抿着嘴唇，小聲地說道：“有一批人勸我趁着這個機會打壓那些不尊重元素之神的人，這些人是元素教會的戰鬥人員，大部分都是審判庭的人。”
“我其實更像是一個學者而非統治者，對于我而言，大部分的時間裏我都是在研究元素之間的關系，教會裏的事項一般都是由另一個主教打理。而那個主教.和我的關系其實并不是很好，我懷疑他”
“不一定。”
周離思索片刻，搖了搖頭，面對驚訝的白芩解釋道：“如果這個人真的想要做些什麽，他完全可以趁你不在的時候選擇徹底封鎖塔裏克，而不是等你回來後做出這種不痛不癢的舉動。”
“不是他嗎.”
很顯然，白芩在聽完周離的分析後松了一口氣，明顯對這個結果感到滿意。畢竟她雖然和那個主教在一些問題上很有分歧，但畢竟也是共事多年的夥伴，她也不想和他産生糾紛。
“你多注意一下吧。”
周離思忖片刻後，提醒道：“生命之神那邊有一個不屬于十二刻卻身居高職的人被我逮住了，他是生命教會的藥品部部長，但他不信仰生命女神，有商人的痕迹卻不被商業之神承認。我懷疑，這次針對塔裏克的行動是這些人在暗中推波助瀾。”
“這樣嗎？”
白芩皺起眉，有些疑惑，也有些不解，“可是，什麽組織能把人塞進十二刻裏，而且還是藥品部這種很重要的部門.”
然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瞳孔緊縮，不可思議地看向周離。
周離沒有直說，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随後平靜道：“你大概知道就行，但應該不是祂們所指示的，大概率是默許而非支持。”
“那就好。”
白芩點點頭，鄭重地對周離說道：“我會盡快調查的，同時情緒教會也會進行同步調查，請您放心。”
“你跟她說一聲吧。”
周離的腦海中浮現出那個文文弱弱的女孩身影，歎了一口氣後對白芩說道：“她的性格很容易被蒙騙，你多幫助她吧。”
“這”
說到這裏，白芩的神色突然有些怪異，她張了張嘴，期期艾艾地說道：“其實我還想找她幫忙來着，畢竟她能看到别人的情緒。其實，沒多少人能騙得了她。”
對，把這茬給忘了。
周離聞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擔憂能夠看到他人情緒的人是否被欺騙。要知道，上一世的安雅可是能做到看透并操控半神級别魔物心理的超人，要不是托蕾亞當時用了一手暗度陳倉，恐怕安雅能給魔王軍隊帶來的傷害會更爲可怕。
“那你和她一起調查一下吧。”
周離倒也放心白芩和安雅，畢竟上輩子并肩作戰時周離也看透了這兩個小姑娘。白芩屬于純粹的學者，不喜歡政治上的彎彎繞繞，對普通人也有很高的同情心理。而安雅這個比較神奇的小姑娘更是一朵奇葩，注意，這裏是純粹的褒義。畢竟一個能清楚直白地看到世界上的污穢與負面思想的人，直到現在還保持着對任何事務或人最純真的溫柔，這與艾露瑪屬于一個級别了快。
當然，周離到現在都不知道艾露瑪能聞出别人情緒這個技能是個什麽原理，他甚至有些時候會問艾露瑪能不能通過舔自己臉來分析自己說沒說謊，然後就差點被艾露瑪給舔了。
“我就不進去了，你加油。”
周離和白芩打了個招呼，“你多注意你的教會裏有沒有一些商人風格濃厚，同時對自家神明不太親近的人，多注意那些和貿易有關的部門，一旦有情況和我聯系就行。”
“好的。”
白芩點點頭，“您注意安全，我怕.”
“沒事。”
周離當然知道白芩指的是什麽，要知道，在十二刻的内部網絡裏，針對周離的攻擊方案一直都是個未知數，有不少激進主義想要掌控周離，或者好好地對周離進行一次深刻教訓，讓他懂得不要把手伸得太長。
當然，這些方案也沒有幾個人同意。畢竟周離的身份在那擺着呢，更何況，他們大部分人就算沒見過，也聽過周離的手段。畢竟一個殺了正神還弄死過古神的怪物，可不是什麽好惹的存在。
“再見，勇者大人。”
微微彎腰行了一禮，白芩便目送周離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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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實在的，這是不是不太好？”
蹲在一個充滿了東歐氣息的大門旁的草叢裏，傑洛斯特摩挲着下颌，有些擔憂地說道：“就這麽潛入進來，能行嗎？”
“這多少算是我家，我潛自己家不是門清？你怕什麽？”
一旁跟個緊身衣變态一樣的黃奕拉下面罩，啧了一聲後說道：“你麻痹的，這銀爵真不是人，老子家原先那麽輝煌，現在跟個狗窩一樣，真他嗎丢人。”
塔裏克的十二刻之城是一個開放且公平的城市，每一個教會在塔裏克建立的那天都得到了屬于自己的高塔或大樓，戰争教會也不例外。當時的戰争教會打造了一個充滿東歐衆神風情的建築，也就是所謂的大石頭摞石頭——————磊房。
看着面前和窯洞有異曲同工妙的建築，傑洛斯特臉色十分精彩地問道：“不是，你這玩意狗看了都能産生欲望，你跟我說你輝煌過？”
“我艹，你可以侮辱戰争教會，但能不能不要侮辱戰争石棺？”
說出一個令人感到羞愧的名字後，黃奕義正言辭地說道：“我跟你說，之前這石頭樓上面塗的可都是秘銀，秘銀你懂嗎？當年我手下和元素法師看球的時候茬架三十個人給一千個人打的腦震蕩小腿骨折，這幫元素法師花了整整半年的時間才把上面的秘銀扣下來抵債，你懂不懂啊？”
這輝煌擱我身上我都不好意思說。
雖然對戰争教會那種奇葩的風格有所了解，但真當實地接觸後，傑洛斯特還是感覺有些适應不了。
“其實您當時做的不太好。”
這時，一個清冷的女聲在一旁響起，“當時的秘銀價格爲一百金币一克，您完全可以将這些秘銀賣給銀爵殿下，但您卻以八十金币一克的價格全部抵給了元素法師，這是很不合适的。”
一聽到這個聲音，黃奕頓時神情複雜地一摸臉，随後不解地看向一旁站直的伊茲，“你覺得我們整個教會湊一起能湊出兩個健康的大腦嗎？”
“對不起。”
這一次，伊茲的道歉是真情實意的，沒有任何虛假的，甚至還帶上了些許難過，“我不該質疑戰争教會的。”
說實在的，雖然說十二刻之城是公平的，但是十二刻人也是公平的歧視戰争教會。畢竟一幫腦子和核桃可以比一比大小的莽子，在任何地方都不會太受歡迎。畢竟誰也不想吃着飯唱着歌，隔壁突然掀桌子幹起來，你連逃都來不及逃就被一闆磚撂倒，事後一問，人家就說自己順劈技能觸發了。
雖說這幫蠻子後來會給你補償，而且是以一種腦殘的形式給補償，但挨打這件事誰也不想經曆的。但好在後來這件事解決了。
戰争教會沒錢了。
這下可好，原本吃喝打架占據一生的戰争教會頓時沒了聲勢，那些天天打架的也開始消停了起來。理由很簡單，家底被敗光了，沒錢賠了。
當年黃奕剛上位的時候查了一下賬本，當他看到那張除了負号之外空無一物的賬本時差點氣暈過去。然後他清點了一下庫房，看着耗子來了都得贈送米面糧油的倉庫，他差點又氣暈過去。
如果不是黃奕，可能戰争教會就要成爲曆史上第一個宣布破産的十二刻了。當然，就算有黃奕這個拆東牆補西牆的神器動物在，戰争教會離破産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對啊，戰争教會不是你的教會嗎？你不是教宗嗎？”
這時，傑洛斯特發現了盲點，“你爲啥不直接進去呢？非要穿的和變态一樣偷摸潛入，跟做賊一樣。”
“你不懂。”
說到這裏，黃奕的臉色就有些悲催，“你别看我是個教宗，我他媽實際上就是個還債機器。我這出去了快兩個月，就沒說那些不公開的，光是公開的欠款就加了三千金币。周離給我的那點錢我都沒捂熱乎，全給出去了。這幾天另一個腦子好用點的天天催我打款，說再不給錢元素教會就要打上門了，我是真受不了了。”
“節哀。”
這一下，就連想要習慣性嘲諷的伊茲鬥無言了，确實，黃奕的慘痛是正常人無法理解的。一般人攤上個負債就夠痛苦了，黃奕攤上的，是一個無底洞一般的可循環可再生就是不可再利用的負債。而且最可怕的是，他的手底下，全是弱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