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爵到底要幹什麽?”
蹲在帝國高塔的邊緣處,黃奕毫無形象的揣着胳膊,對一旁的伊茲問道:“他還跟你說什麽了?”
“他會把私人财産分爲兩份,一份交給我,一份交給我保管。”
伊茲足尖輕踮,樓頂的風很大,但二人都不在意。
“哦。”
黃奕點點頭,在聽到這樣一筆數額恐怖的巨款時,他毫無反應。
然後,他反應過來了。
“您就算是給我表演空中旋轉跪地磕頭我也不會把錢現在給您的,黃奕先生。”
看着面前一點猶豫都沒有翻個跟頭就準備跪地磕頭的黃奕,伊茲及時的勸阻了一句。然後就看到半空中的黃奕直接變換姿勢,單膝着地,右臂杵在地面上,以一個超級英雄的方式完美落地。
“黃奕,登場。”
作爲東方三庭的著名小說《鋼鐵大将軍與他的三十二變化機甲》,黃奕和伊茲都看過這本小說,也都知道那個被叫做“陶泥”的英雄就喜歡這個姿勢落地。
然後,黃奕看到了伊茲嬌俏的臉上露出的毫不掩飾的諷刺笑容。
“我的狗叫銀爵,你狗叫什麽?”
在玩了一個堪比周離的爛梗後,黃奕繼續蹲在大廈天台上,揣着手,沒好氣地問道:“你跟我說這個有啥用?讓我眼饞,然後釣魚執法讓我給你套個麻袋把錢搶了後報警抓我?”
“我說了,是兩份。”
伊茲面對開始耍無賴的黃奕,無奈又溫柔地笑道:“一份是交給我,讓我來承擔這個秘密。另一份,銀爵讓我交給您。”
又開始了,空中翻跟頭後一個跪地磕頭大風車。
“當然,是有條件的。”
“黃奕,登場。”
再次重複展示爛梗後,黃奕的臉色明顯蠟黃了起來,他咬着牙,對伊茲說道:“你要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你可以去死,真的。”
“是您的反應太快了。”
伊茲無奈歎息一聲,随後她拿出一張紙遞給黃奕。
“啥玩意?”
黃奕接過這張紙,看向上面的文字。當他看到那一段文字的瞬間,黃奕瞳孔緊縮,短短一刹那,紙張便粉碎成沫,消失在半空中。
“呼~”
擡起頭,天台的風景往往比較接近原始。看着天空少見的湛藍與雲白,黃奕臉上浮現出不明不白的神情。
像是在笑,又好像有些慚愧。但更多的,是一種對命運無常的嘲弄。
“還真是”
伸出手,代表戰神寵兒的長矛印記若隐若現。現在,黃奕有些想笑。
他怎麽也沒想到,周離和自己都看錯了銀爵。或者說,連神明都看不透銀爵。
剛才的那張紙背面寫着勇者兩字,但卻不是給勇者的,這讓黃奕有些疑惑。然後他翻到正面,文字很短,但卻簡潔的要人命。
【我,銀爵,給我信仰,我給你錢财】
這堪比【我,秦始皇,v我50吃地府瘋狂星期四,我給你造兵馬俑】一樣無厘頭的話語,卻讓黃奕心頭一沉。他明白,銀爵此時的狀态并不好過。
首先,一個神明的誕生基礎有三個——權柄,信徒,教宗。神明需要權柄來成爲神明,同時神明也需要足夠的信徒來提供信仰,維持存在。而教宗則是一個“錨點”,用來溝通人間和神界的渠道。
而現在,銀爵似乎缺失了信徒。
這不科學,也不銀爵。
黃奕了解銀爵,這個人屬于走一步算三步,睡覺前得把明天後天大後天要做的一切都在腦子裏過一遍。所以如果銀爵真的要成爲神明,他不可能不去暗中培養信徒,來維持自己成神後的生存。可現在,銀爵卻發出了求救信号,讓自己尋找信徒。
當然,說銀爵算三步不是說他隻會算三步,我們得分清肌肉記憶和脂肪記憶。
而這說明,銀爵并沒有按照計劃行事。或者說,這就是他的計劃。
在銀爵死亡的那天,黃奕猜測過銀爵究竟能成爲什麽神明,他也思考過商業之神究竟遺漏了那些權柄。後來,在把玩一枚銀币的時候,黃奕好奇的問了路人一句話。
“銀币是純銀的嗎?”
“你是傻逼嗎?”
黃奕還記得,那個路人的嘴很臭,脾氣很差,“純銀銀币除了收藏屁用沒有,你有沒有點物理常識啊?銀币裏面最多的是鉛。”
在用戰争教會的儀式感謝完這個路人後,黃奕終于明白了究竟是什麽權柄有廣泛的“信徒”,同時也不被人在意。
鉛。
所有知情人都會認爲商業之神将銀币的權柄交給銀爵,這看起來合乎常理。可問題是,銀币這麽顯眼的權柄,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被遺漏呢?要知道,大部分小商販上稅的時候,交的都是銀币。
所以,隻有鉛,一直被人忽略。
但現在看來,很明顯銀爵并沒有按照黃奕設想的,成爲“鉛之神明”。
那麽問題來了
“你他媽是啥啊?”
黃奕滿頭黑線的看着不遠處的商業高塔,這紙條真是夠離譜的,說他沒有,他把重要訊息透露出來。說他有用,他從頭到尾都沒告訴自己銀爵究竟成爲了什麽神明。
有病嗎這不是。
“我咋感覺銀爵這麽倉促呢?”
冷靜下來後,黃奕摩挲着下颌,思考了起來。就算是銀爵背叛了商業之神,他也不該漏出“沒有信徒”這麽大的漏洞,這不像他。而這張紙條看起來也十分倉促,仿佛是他臨時寫的一樣。可其他的種種現象又表明,這次成神不是銀爵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
這種詭異的矛盾感讓黃奕很是懷疑,而一旁的伊茲也表示她什麽也不知道。就這樣,兩個人蹲在高塔上,吹着冷風,開始思考銀爵的神職究竟是什麽。
“等一下。”
這時,黃奕突然想起來什麽一樣,他看向伊茲,皺眉問道:“你還記得那張紙條背後寫着倆字嗎?”
“寫着勇者。”
伊茲點點頭,随後疑惑地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我問你,爲什麽銀爵要把勇者這倆字寫在紙的背後?”
面對黃奕的問題,伊茲思索片刻,然後搖了搖頭,“不知道,或許是讓您将這封信交給周離?”
“不。”
面色凝重的搖了搖頭,黃奕伸出手,做出一個标準的祈禱手勢。然後,他輕聲祈禱道:
“慈善之神,請您回應。”
【我在】
當那空靈的聲音響起時,同時出現的,還有伊茲震驚的表情。
“我問你,勇者的反義詞是什麽?”
黃奕看向伊茲,鄭重地說道:
“慈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