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幹了那麽多年，怎麽會這點事還不清楚啊，考核規矩一直是這樣的嘛，又不是第一天喽。”——b總
“我也知道啊，問題是現在不是大講績效挂鈎提高企業效率，縣裏不是要求必須拿出行之有效的考核辦法麽，班子裏就定了個按銷售利潤考核收入的政策相應号召。結果銷售科那些小崽子跟打了雞血似的，單子蹭蹭的往上漲，下面人都以爲公司賺錢是好事，哪知道我們上面的苦，等我發現情況不對，緊急設置績效封頂的規定後，小崽子們倒是安生了，反正再多做單也沒錢了，可我這已經來不及了，唉，你說這事鬧的，這叫什麽事啊！”——a總
“你那也是和今年行情有關系，誰讓外面礦石原材料價格拼命漲呢，你以前壓的那些庫存跟着一起漲了，不然光是個績效考核制度有啥用。你看我這也出了績效考核制度，可是今年行情不好，賺不到還是賺不到啊。我這大半年都過去了，還不到2%的利潤，我還愁我年底的考核呢！”——b總
“你說我們這叫什麽事，賺多了賺少了都發愁，這日子還咋過哦。欸？等下，你說這大半年了你們公司利潤還沒賺到2%？”——a總
“怎麽滴？這是笑話兄弟？”——b總語氣明顯有些不善
“哪的話！咱兩誰跟誰啊！不過我賺多了，你不夠，嗯……你公司體量比我們大幾倍，嗯……老a，借一步說話。”——a總
a總和b總離開了飯桌，當然寇天不可能跟上去，而且當時他根本沒注意到這茬，隻是a總賺了50%的利潤還發愁這件事讓他覺得優點特别，所以對這段對話印象比較深。寇天是過了好久以後，才突然想明白這事的。因爲當年年底，縣裏國企一起開年終表彰大會的時候，a總以12%的利潤指标評上了優秀，b總也以10%的指标評上了優秀，看着兩人下了領獎台眉來眼去的得意樣，寇天想起之前吃飯時兩人的對話，靈光一閃一下子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肯定是這老a把利潤用某種方式輸送給了老b。當時寇天就佩服的不得了，這兩人太聰明了！一方面老a實現了降低明年基數的目标，明年的利潤增長壓力大大減輕，一方面老b又在行情不好的情況下超額完成了今年的指标，兩人雙雙考核得優秀。更絕的是，他們這麽做，利潤并沒有流出大口袋，還是都裝在縣裏，即便萬一有什麽情況暴露了，兩人最多算違規，沒啥大事，縣裏領導也不會過于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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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這件事，寇天覺得心裏更有把握了，畢竟醫藥公司和供貨廠家也都是國企，這套路大家應該是一樣的，要是一下子把今年的利潤做太高了，也會碰到和老a同樣的問題，所以在出廠價已經漲價了3成的情況下，繼續大幅漲價的可能性不大。除非是上遊原料開始漲價，成本上去了，但這才短短2天時間，成本傳導到産品的速度不可能那麽快，要漲價也要等下一批次的貨了。想通了此節，寇天也就不再糾結，看看遊戲裏面還是人擠人，又沒有fc起隊出去打架，便又去鼓搗他的無線電去了。
之前已經把所有的材料都分類好了，找起來自然快很多，寇天按照着網店掌櫃的意思，也不着急仔細的學習一應無線電知識，就隻是按着教程和圖紙，拿出了電烙鐵和焊條，在電路闆上焊下了第一個零件。要說寇天之前拆裝過不少設備，但主要是卡扣和螺絲螺帽之類的裝配爲主，用電烙鐵焊電路闆的極少，畢竟修電路闆這個難度比起拆裝零件來還是要高上一個等級。寇天也就是空調内機電路闆脫線焊過電線，還有改裝自己的dj無人機遙控器加裝增強天線搞過寥寥幾次，也就是個勉強能焊上的水平，還不是一次成功的，至于焊腳更是醜的不行。但這個無線電的電路闆零件分布很密集，看得出來那個網店掌櫃是想盡量小型化設備體積，可對于焊工不行的寇天來說，卻是個不小的麻煩，特别是那種零件挨的很近但焊點又必須幹淨不能粘連的，着實讓寇天頭疼。
辛苦了個把小時，眼見着都快9點了，也沒成功的焊好幾個零件，寇天看着設計圖上密密麻麻的布局和眼前分類好的上百個元件，頭皮有點發麻，看來這次恐怕不是一兩天甚至一兩個星期能做完的事了。焊的時間長了，書房裏總歸有股煙火氣，寇天關了電烙鐵，站起身打開了書房的窗戶通風，順便出去倒水喝。結果還沒走出書房，手機響了起來，寇天拿起一看，是鄒中山，心說這位效率倒是高，看看他接下來要打什麽套路了，就接了起來。
“喂，鄒總啊，怎麽樣？情況如何？”——寇天
“寇總啊，老哥總算是幸不辱命啊，和廠家那邊的一把手磨了好久，對方總算是答應了，不過他那邊也不能把事情做得太明顯了，存貨不能一股腦的全都給了我們，最多隻能給我們2000萬的貨，這是極限了，而且這都已經是他把關系好的幾個廠子都湊起來的份額了，實在是不能再多了，不知道您這做外貿的朋友夠不夠？”——鄒中山
“嗨！之前找您就是我朋友下關那邊不好找貨的時候在縣城這塊貨源上打個時間差，也沒想着真要拿多少貨，人家主要還是在下關那邊收，别說2000萬了，就算是200萬貨也是好的呀。他也早就打定主意了，不管能拿到多少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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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晚上就發船，防疫物資如果少，就用其他貨填箱，防疫物資要是多，其他貨就走下一班船。您這邊能拿到2000萬的貨已經大大超出他的預料了，哪還有什麽夠不夠的，您已經幫了大忙啦！怎麽說，今晚能連夜裝車發貨麽？”——寇天
“這個嘛......之前我也跟您提過，今天是周六，而且這會兒都已經九點了，把工人們叫回來裝貨确實有點難度，這個時間上是不是有通融的可能？”——鄒中山
“這個不是問題嘛，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工人的工錢翻5倍，我朋友這邊出，這總沒問題了吧？時間确實不能再遲了，不行的話隻能不要了。”——寇天心說你這老狐狸，不就是想多敲點麽，真不大氣，工人的工錢就算翻5倍，和2000萬的一成比，才能有幾個錢？
“您都這麽說了，你那朋友的誠意已經很足了，其實5倍工錢也不多，也就5萬，那我大着膽子替廠子那邊給您應下了，貨款什麽時候能打？”——鄒中山
“賬号給我，現在馬上打。”——寇天心說連5萬也要加，這眼界還真是沒說了。
“開戶行是工業銀行......”——鄒中山把工廠的對公賬戶報了過來。
“嗯，嗯，行我記下了，幸好是工業銀行這種大行，你要是搞個農商行，這周末對公跨行不能用，還真沒轍，工業銀行的賬号大公司都有，同行現在還能轉。醫藥公司的賬号呢？”——寇天
“我們醫藥公司是在農信社開的戶，支持地方經濟嘛，您那朋友肯定沒戶，這會兒打不了，這倒不着急，周一打也行，我還能不信您麽。”——鄒中山
“行，那就周一吧，賬号先告訴我，我轉給那邊。還有您和廠子那邊的辛苦費？”——寇天開始問關鍵問題
“哎，那個不着急嘛，對了，我這邊剛剛到了一批進口保健品，有綜合維生素啊、微量元素啊，您拿回家給二老，也算是中西結合保養啊。對了，我已經讓人給您送過去了，您在花園新村對吧，人估計再有一會兒就到了。”——鄒中山
寇天聽到這裏不由的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還是鄒中山的腦子出了問題，這種時候派人來送保健品？這什麽套路？！
“保健品？現在？”——寇天用疑惑的口氣反問到。
“哈哈，對，就現在，一會兒您收到了就知道了，您先安排打貨款吧，我們待會兒再聊。”——鄒中山打着哈哈在寇天的極度疑惑中挂斷了電話。
寇天想了想，覺得鄒中山不可能被200萬的好處費刺激瘋了，畢竟也是公司一把手年薪30幾萬的人，而且這個“待會兒再聊”似乎頗有深意，雖然不太明白鄒中山在玩什麽花樣，但既然說待會兒再聊，那就等等看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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