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他的考量吧。”沛依說,“好像他們家在争權奪利,讓你住這麽久的院,應該隻是他走的一步棋罷了。”
倪萬成一愣。也對,那種人做的事,怎麽可能簡單。他擔憂地看着沛依:“那你……會不會有事?”歐奇勝不會拿沛依當棋子吧?利用來利用去的,沛依肯定會有危險。
“我不會有事啊。”沛依說,“爸爸放心吧,我好得很。”
沛依離開醫院,現歐奇勝親自來接她了。今天他不是自己開車,她坐進後座,問:“你什麽時候來的?”
“剛剛。”歐奇勝去牽她的手,她急忙把手裏的保溫桶扔開,抓着他的手看起來。
歐奇勝知道她在看前幾天的傷口,了然地道:“已經好了。”
沛依擡頭望着他:“爲什麽要我爸假裝重傷?”
“我以爲你已經猜到了。”
“我……”沛依是猜到一些東西,但所有東西都是一團漿糊。可以說她猜到了,也可以說她什麽都沒猜到!
“如果你爸爸被我那樣砸幾下都沒事,不是很有問題嗎?當然要重傷。”歐奇勝說,“我立下的規矩,販毒者,非死既殘。不把你爸爸打成重傷,根本沒法對幫裏人交代。以前我爸的手下販毒,被我廢了不少,他先就會有話說,不然你爸怎麽會被帶走呢?你爸是被人設計的,背後的人肯定少不了我爸,說不定還有爺爺……不把戲演全套,他們剛好有理由讓我把老大的位置交出去。”
沛依一驚。雖然倪萬成是被設計的,但倪萬成中計,也給他添了麻煩吧?她有些過意不去:“可是這樣,他們會相信嗎?”
歐奇勝搖頭。
“那……”
“隻要證據足夠,證明我确實把人打了,誰能把我怎樣?住院,就是證明!就像我明知道這是爺爺和爸給我挖的一個坑,但沒有證據,我不能把他們怎樣,連質問都不行。”歐奇勝聲音微冷,“在荷蘭時,你被金斯特抓住,應該也是我爺爺暗中搗鬼!”
“什麽?”
歐奇勝突然看着她,眼底有着複雜的情緒:“跟着我,有很多危險……”歐老爺針對的隻是他而已,卻會去利用她。或許離她遠一點,她會安全一點。
可是已經晚了,早在荷蘭,他就已經暴露了自己,讓大家知道她對他有多重要。現在就算他使出一萬種手段,故意傷害她,表示她對自己一點不重要,老奸巨猾的歐老爺也不會相信!
歐老爺不是傻子。哪怕他真對沛依一點都不關心了,歐老爺也會抓住沛依來威脅自己,這叫甯錯不放!
歐奇勝扭頭,在身側拿起一個盒子。裏面是一支鑽石手表,在瑞士定做回來的,裝入了微型報警器。無論她在哪裏出事,都可以向他求救。
他把前幾天給她戴上的手表取下,把這支全新的戴上去。
沛依眼睛有些被閃住,這手表看起來價值不菲,但應該是讓她救命用的,她對自己的小命很看重,所以不打算拒絕。
歐奇勝說:“本來想給你做成飾的,但飾太大了,不适合平時戴,還是隻能做成手表。”
“你也有嗎?”沛依問。
歐奇勝一笑:“當然,還不隻一個呢。”
沛依睜大眼,怎麽會?男人身上的配件,比女人更少吧?
歐奇勝懶懶地靠在座椅上:“你自己找。”
沛依看了一眼,伸手從他頭裏摸起,然後滑到耳朵。
歐奇勝悶聲說;“不要亂摸。”
沛依一頓,收回手:“那我不找了。”
歐奇勝哈哈大笑,把她手往自己身上拉:“你再找找。”
“不要啦……”司機都看見了。
司機很努力地降低存在感……
歐奇勝瞟了一眼司機,暫時放過了沛依。回到住處,他抱着她坐在床上,教她用手表裏的報警器,然後讓她繼續找自己身上的高科技産品。
沛依笑嘻嘻地,直起身子,伸手将他頭亂抓一通。他頭很短,裏面不可能藏東西,她是故意好玩而已。不過不敢玩太久,揉了兩下就松開,伸手扒他衣領。
歐奇勝心裏很享受,嘴上哼道:“女流氓……”
沛依一愣,臉紅地說:“我、我才不是女流氓!”哼哼,看她怎麽收拾他。她一會兒扒他光,然後去看劇本,坐懷不亂給他看!不對,是男色當前、不爲所動給他看!
沛依想到了損招,心裏哼哧哼哧地笑了兩聲,解開他兩顆扣子在他脖子上摸了一圈,突然很奇怪:“你居然沒戴金鏈子?”
歐奇勝怪異地看着她:“你希望我戴金鏈子?那很俗氣,沒品位!”
“噗……”沛依忍笑,黑社會還講什麽品位啊?她把他推倒在床上,歐奇勝眉一挑,咽了咽口水,期待地看着她。
她跪在他旁邊,繼續往下扒拉。雙手直接摸到腹部,然後一偏——移到了左手!
歐奇勝低低一歎,略顯失望。
沛依抓起他手,指着上面的表:“這個!”
“我說了不隻一個。”
沛依咬唇沉思,放下他的手,看着尾指上的尾戒。應該不是那個,那麽小一圈,夠幹什麽的?又不是拍科幻片!
她将他上上下下一打量,手突然按到他大腿。
歐奇勝一皺眉,心砰砰直跳。
沛依的手順着大腿一滑,哧溜滑到了小腿,然後脫了他的鞋、脫了他的襪,在腳踝上摸了兩圈,失望地歎氣:“沒有鉸鏈啊。”
歐奇勝一臉黑線,雙手枕在腦後:“當着道上的人,不要說手鏈腳鏈的。”
沛依一愣,明白過來,那不就是說手铐腳鐐嗎?豈不是詛咒人家去坐牢?她看了看他,還真怕他生氣。道上的人,很多都很迷信的,誰知道他會不會?
不過看樣子他沒有生氣,她往上坐了坐,眼睛突然一亮:“我知道了!還有一個在、在……”
“在哪裏?”他的眼睛也一亮。
沛依伸出食指,往他皮帶上一按!
歐奇勝抓住她手,翻身将她壓住。
“啊——”沛依大叫一聲,掙了兩下,無濟于事。怎麽被他壓住了?犯規!她準備扒光他去背劇本的。
歐奇勝低頭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兩手不安分地動了起來。幾分鍾後,漸入佳境,眼看要扒衣服了,他的手機響了。
他停了一下,不耐煩地拿起手機,一看,凝重地坐了起來,走下床。
沛依疑惑地看着他,他走到窗戶前,簡單地“嗯”、“好”、“拜拜”就挂了電話,然後看着窗外沉思。
沛依腦子一晃,突然想,能讓他露出這幅表情的是誰?金安安嗎?她又想到了那本日記,心中一陣刺痛。
她爬起來,拉了拉衣服,走到他身邊。
他回頭看她一眼,準備繼續剛才的事,她突然抓起他的左手,指着上面的尾戒說:“這裏是第三個!”
歐奇勝一頓,眼神移到戒指上。他看了足足十幾秒,伸手拔戒指——呃,有點緊。他頓了一下,繼續,使勁拔了好幾下,都拔不掉。
沛依站在對面,看着他的動作,不說話。她似乎猜到了這枚戒指的來曆……
歐奇勝停下來,做了兩個深呼吸,然後死命将戒指一拔!
拔下來了,但手指通紅,沛依看到了他指尖的輕顫,估計有點疼。
歐奇勝握着戒指看了一會兒,突然擡手把它扔出了窗外。
“诶——”沛依一驚,反射性地撲過去看。歐奇勝怕她竄出窗外,生手将她一摟。她盯着夜空,一道弧線都沒看到——動畫片都騙人!
她扭頭看着歐奇勝,歐奇勝抱起她,走向大床。躺在床上,他突然問:“對了,你後天有空嗎,令軒說請我們吃飯。”
“啊?剛剛是他打電話。”
“嗯。”歐奇勝撇撇嘴,似乎不愛提。
沛依也不說了,但忍不住想:難道戒指是歐令軒送的?呃……不會有什麽兄弟禁忌戀吧?她閉閉眼,不可能的,同性、*怎麽會和自己在一個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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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沛依無事,在屋裏看劇本。歐奇勝吃完她做的早飯,已經離開了,估計中午會過來吃午飯。
她放下劇本,走到窗戶前,看着樓下。
樓下是草地,隻有幾顆樹和幾株花,不知道戒指會落到哪裏。
沛依轉身,拿起鑰匙就往外走。幾分鍾後,走出底樓電梯,她走到草地上,扭頭望了一眼。樓層那麽高,應該會抛得很遠,恐怕不好找。
她低着頭,一寸一寸地尋找。偶過經過幾個人,都好奇地看着她。她披着頭,穿着普通的衣服,又沒露正臉,别人看不出她是倪沛依,沒人來要簽名。
她不停地在草叢中間撥弄,在地磚上尋找。脖子泛酸時,她擡頭望會兒天,扭一扭,低頭繼續。突然,面前出現一隻皮鞋的鞋尖。
“啊!”她吓了一跳,猛地收回手,擡頭一看,一下沒蹲穩,人向後跌坐在了地上。然後她也看見了面前的人——歐奇勝。
歐奇勝臉色鐵青:“你在幹嘛?”</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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