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依抱着他,問鍾岷:“可以去醫院嗎?”
“就是去醫院。”鍾岷說。
楚維說:“你不要怪老大,他也是迫不得已。他不這麽做,你爸爸會更慘。”
沛依想到歐奇勝當時踢自己、求他他都不看一眼,心裏很難受。她知道,他可能有他的難處,可是……心裏真的不能夠接受,有一種非常失望、非常難過的感覺。
到醫院時,沛依扶着倪萬成下車,歐奇勝的車随之停下,也下了車。沛依看他一眼,扭頭不理,扶着倪萬成往裏走。
歐奇勝跟上來,對鍾岷說:“讓他先住幾天重症病房,一個月後再住院!”
沛依一愣,回頭看他,他已經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倪萬成傷勢不嚴重,腦袋上隻破了一條小口子。醫生把沾在上面的木屑、瓷渣清理掉,給他上了藥,再讓他去做全身檢查。
現在是半夜,醫院理靜悄悄的,沛依沛依倪萬成檢查完所有項目,送他去病房。
這是一間高等病房,沛依扭頭看着鍾岷,剛要說話,鍾岷說:“你就不要管了,聽老大安排。”
沛依動了動嘴,心裏還在怪歐奇勝。幸好爸爸沒事,幸好他沒有打爸爸,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麽辦。
倪萬成剛剛躺下,歐奇勝和楚維等人就走了進來。沛依和倪萬成都繃緊了身子,看着他。
門外留了幾個手下,關上門,歐奇勝走到床前坐下。沛依見他右手纏着紗布——中間三個指頭、整個手掌——她心中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麽,癡癡地看着他。
他看着倪萬成,沒對上她的視線:“倪先生,剛剛多有得罪,很抱歉。你能不能告訴我,毒品是誰給你的?”
倪萬成緊張地看了一眼沛依,沛依急忙坐下來,握着他的手說:“你就告訴歐先生吧。”
“你……”他不擔心什麽歐先生,隻擔心她怪他啊!
沛依按着他的手:“你先告訴歐先生,我沒事。”
“對不起……”倪萬成低聲說,看着歐奇勝,“是一個同事給我的……”
“同事?”
“跟我一樣,泊車的。”倪萬成想到要出賣同事,有些爲難,“好多人都在幹這個。有些人和客人有了默契,客人來時把錢留在車上,他們停車的時候就把錢取走、貨留下。我還沒那麽幹過,我……我是最近才做的,都是在樓道裏和人交易……”
沛依渾身冷,忍不住抖。
倪萬成和歐奇勝都看了她一眼,倪萬成說:“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
沛依深吸一口氣,搖搖頭:“我沒事……”
歐奇勝問:“是哪些人,你把名字說出來。”
“我……他們……他們也隻是想賺錢而已。”
歐奇勝冷笑一聲:“他們在哪裏拿貨呢?我不把他們清理幹淨,哪天來了警察,我就要被當做毒販頭子抓走!那我還怎麽賺錢?放心,我不會鬧出人命,但你不說出來,你和你女兒就可能沒命了。今天這件事,與其說是你的錯,不如果說你是被人利用。”
倪萬成一愣,看了沛依一眼,終于把他知道的人都說了出來。總共沒幾個,畢竟這種事如果太多,很容易被現。
歐奇勝對鍾峻說:“都查清楚!賭場那些荷官和舞女也查一下。”
“是。”鍾峻拿着名單離開。
歐奇勝看向沛依:“你爸爸需要休息,你也回去休息。”
沛依點頭。
“我送你。”
沛依擡頭,看着他。他伸出左手,她遲疑了一下,把手交給他。
“爸,我……”
“我沒事。”倪萬成看着她和歐奇勝握在一起的手,眼波動了動,“你……你回去吧。”
沛依嗯了一聲,跟着歐奇勝走出病房。
兩人去了歐奇勝的别墅,一路上都沒說過話。
走進别墅,歐奇勝疲憊地坐進沙裏。沛依無措地站了一會兒,在他旁邊坐下來,拿起他纏着紗布的手:“你的手……”
“沒事。”他擡頭看着她,将她拉到懷裏吻了吻,“我打人,是做樣子的。”
沛依沉默片刻,點頭:“給你添麻煩了……”他的手,應該是砸桌子砸到的吧?可他爲什麽要砸自己?手指纏得那麽厚,是不是很嚴重?
他放開她:“我餓了,給我煮宵夜。”
“好!”沛依站起來,往廚房跑,跑到一半,回頭問,“你要吃什麽?”
“你看能做什麽。”
沛依點頭,打開冰箱,有幾樣食材。做一碗配料豐富的面,或者蔬菜沙拉是最方便的。可是,他說過面不好吃,還說蔬菜是草……
沛依想了想,幹脆用電飯鍋悶了一點幹飯,然後切了點瘦肉和蔬菜一起炒,勾芡收汁,等飯好了就做成蓋澆飯,又做了一個蛋花湯。
花了半個小時,做好了。她用托盤裝着,端到客廳給歐奇勝。菜香撲鼻,讓人食指大動。歐奇勝擡起右手,一歎,換左手。
沛依有些過意不去,接着見他左手運用自如,忍不住驚歎:“你左手也這麽厲害!”
歐奇勝一頓,說:“其實不厲害,你給我拿個勺子。”
“好!”沛依馬上跑向廚房,拿了一個不鏽鋼的勺子來。
她遞給他,他不接,說:“你喂我。”
沛依臉一紅,但想到他是爲了她爸才受傷的,就默默地坐到他旁邊,端起飯一勺一勺地喂他。
歐奇勝露出一絲笑容,有滿意,也有享受。唔,不就受點傷嗎?值了!
沛依喂了幾口飯,又端起湯喂他。他說:“你也吃。”
沛依一愣,突然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她也不推辭了,就端着飯吃起來。吃的時候,當然也不忘記喂他。這種你一口、我一口的吃法,讓歐奇勝十分喜歡,吃着吃着,他把她抱到自己腿上。
“诶——”沛依一驚,有些不自在,“你的手。”
“小事一樁,不用在意。”歐奇勝見她每一口都吃得毫無壓力,問,“沒吃晚飯?”</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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