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此時的權四爺。
對着月亮豎了豎指頭,他呲呲牙,心裏頭憋得快到頂了,卻氣得啥話兒也說不出來。要知道,這不是老天純粹在玩兒人麽?新婚之夜竟然送給了他這麽大一個‘驚喜’。可,‘驚喜’不來已經來了,哪怕他權四再橫再拽再荒唐又怎麽能夠敵得過萬能的大姨媽?
眸色幽暗了下來,哪怕他這會兒心尖尖上都揪扯出火兒來了,他也隻能老老實實地提好褲子系好皮帶,将藤條椅上臊紅着臉,比他還要狼狽,比他還要醉得厲害,比他更神色恍惚的女人給抱了起來,大步回到了屋子裏。
别瞧同心小築,它麻雀雖小,卻也五髒俱全,一應的生活設施都齊備。
現在他能幹嘛?替新媳婦兒洗澡呗。
在這之前,他先打了一個電話出去,沒到十分鍾,那個助理孫小姐就送過來了女性大姨媽的必需品。在這個時候,他們才知道,外邊兒的人,找新郎新娘的人,找得都皮焦肉顫,天翻地覆了。權少皇面色不變,随意地吩咐了幾句,就支走了孫小姐,就将暈乎乎的小女人抱到了隔間的衛浴間裏,細緻地替她清洗了起來。
認真說起來,權少皇這種男人,這輩子都極少有伺侍人的時候,可在占色這兒,他到是非常樂意這麽幹。這會兒,他将占色抱到了衛浴間裏,在大熾的光線下,看着她绯紅的臉蛋兒,才發現她其實真真兒醉得不行了。身上軟得像沒有骨頭一樣不說,就軟在他身上乖乖任由他擺布的小樣兒,就與她平時清醒時的伶牙俐齒不像同一個人。
怪不得,剛才在外面那麽聽話的配合他,原來竟是……?
一個念頭轉到這兒,權四爺的心裏,又無端端地煩躁起來。想他大男子主義這麽濃重的一個男人,要讓一個小女人馴服于自己,竟然還要借助酒精和依蘭,這得多打擊他的男性自尊心。
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醉了酒的小女人非常乖巧,比她腦子清醒的時候又不知可愛了多少倍。于是乎,他伺侍她洗澡權當自個兒的福利了。雖然他是大男人,也知道女人來事兒不能泡淋浴的道理。調好了水溫,将兩個人光溜溜的站在花灑下,他将她軟乎乎的身體靠在自己身前,洗得小心翼翼,又怕她滑下去,又怕她清醒了找茬兒鬧騰。
别說,占色的腦子,這會兒真心有點不受控制。
人都知道,依蘭的花語代表純潔無垢,有解憂郁症和催情的作用。可實事上,單單就依蘭花的作用并沒有傳言的那麽神奇。可同心小築的依蘭花太多,再加上她在婚宴上又喝了不少酒,二者相互作用下來,确實攝了她的魂兒。
這會兒溫熱的水一淋,她混沌的腦子,就多了三分清醒。
激靈靈顫栗了一下,她擡起頭來,與權少皇的眼睛對視下,心裏禁不住顫了。
剛才在依蘭花架下的藤椅上,自己再次受不了他的撩性兒,差點兒丢了臉的樣子,讓她沮喪了起來。那種感覺讓她覺得像受到了什麽蠱惑一般。緊張、興奮、期待、到後來半分抗拒的心思都沒有了,要不是大姨媽的突然造訪,她知道自個兒今兒非得又在他的面前丢臉不可。
占色,你太不堪了!
爲什麽總是逃不開呢?
太可怕了。就像以往的幾次一樣,她總是受不了他的手段。如果沒有大姨媽,到了最後,她指定會像他說的一樣——求着他要自己。而最糟心的問題在于,他的手段越是好,她的心情就越是糟,越是糾結煩悶。做别人的替身就已經夠憋屈了,爲啥她還做得這麽沒有原則和尊嚴?這個姓權的王八蛋,他爲什麽就非得在那事兒上用那麽多的手段,非要弄得她丢盔棄甲求饒才滿意?
“又在想什麽?”
花灑下的熱氣蒸騰了起來,兩個人靠在一起,都光着身體,卻各人懷着各人的心思。
“沒想什麽。”
“還說沒想?”見她闆着臉不吭聲兒,權少皇有些吃不準她的想法兒。低下頭,視線落在她粉嘟嘟的臉蛋上,越發覺得喝了酒的她顯得嬌俏可愛。掌心撫上了她的臉蛋兒,那嫩生生,滑溜溜的觸感,讓他心下覺得十分受用,忍不住就調侃了一句。
“沒要到爺,失望了?占小幺,你啊,就是嘴欠!”
一句流氓四慣常的流氓語,換了平常也沒有什麽,可這會兒說出來,剛好紮中了占色的心尖兒,覺得自個兒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了他的面前,将尊嚴都毀得一幹二淨了。
說白了,嘴欠是假,不就是說她賤麽?
賤麽?一想,她覺着真有點兒……不能原諒自己。
脊背僵硬着站在花灑下,占色沒有掙開他的手,也沒有任何動作,一雙沾了水的長睫毛眨巴着顫了幾下,擡起來就盯着他,聲音裏半絲兒情緒都沒有。
“權少皇,你赢了!”
他赢了?
權少皇眉頭微擰,不解的目光盯着她醉得越發嫣紅粉細的面頰,慢慢下移,停留在了她不噘而翹的幼嬾的唇上,心下又蕩了蕩,醇厚的聲音便有些飄了。
“占小幺,腦子又抽條兒了?”
抽條了,确實特麽的抽條了。
占色這會兒很沮喪,很無奈,也很煩躁,可身體卻又很軟很無力。那種感覺,就像一邊兒是火焰,一邊兒是冰山。理智在一邊,身體卻淪陷在另一邊,不受控制的狀态讓她想要抓狂。狠狠地抿了一下唇,她挺直了身闆兒,由着他的手在身上遊弋,唇角挂着淺淡的自嘲笑容。
“你說得對,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權四爺,我真的鬧不懂,你爲什麽就這麽喜歡把别人的自尊踩在腳下蹂躏?你現在開心了,我承認我是抵抗不了你的魅力,行了吧?我也不是輸不起的人,可是想拜托你,下次辦事兒能不能麻利兒點,不要總用性爲手段來征服女人,彰顯你在女人堆兒裏摸爬滾打出來的那點兒本事——”
“占小幺!”
權少皇豎起了眉頭,咬牙切齒地打斷了她,“你他媽就這麽想的?”
占色擡起頭,顧不得滿頭滿臉的水,嘲諷的看着他。
“怎麽,我說得不對?”
盯着她一雙暗藏着鄙夷的眼睛,權少皇氣急得喉結一陣上下滑動。冷鸷的眸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那隻原本愛憐着摩挲她面頰的大手,猛地下移了兩寸,扼緊了她的脖子,将心裏煩躁和惱恨悉數化成了強大的攻擊力。
“很好!占小幺,爺真沒看走眼,你有種!”
脖子被他鉗住了,占色皺着眉頭‘嘤咛’了一聲,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閉上了嘴。
她的隐忍,讓權少皇目中的積火更盛了。不過,手下的勁道卻又松了幾分。
“想說什麽就說,别他媽吞吞吐吐!”
在他陰恻恻的目光注視下,占色心下很揪了。這會兒,她小腹裏還在炙燒般翻騰,哪怕就站在水流之下,依舊臊熱得口幹舌燥。腦子雖清醒了不少,可婚宴上酒精的後勁兒不小,再被依蘭一催,整個人浮浮沉沉,半是意識半是醉,半是清醒半是癡。
在這樣兒的情況下,她能說什麽?
身上麻酥,手腳虛軟,她現在就想倒下床好好的睡一覺。
“我想說,我不洗了,謝謝。”
生疏又客套的話,哪兒像新婚夫妻?!落入權四爺的耳朵裏,越發覺得,這是他對這個女人太好太慣太過容忍的結果了。一副舊社會小媳婦兒的憋屈樣子,搞得真像他強迫了她似的,完全沒有半點兒心甘情願。
他有那麽锉嗎?
這位爺已經忘記了,本來就是他強迫人家的。心裏越想窩着火兒,一把扯過旁邊的大浴巾來裹了她,大步就抱了出來。往大床中間一丢,來不及想大姨媽,來不及想要不要給她吹頭發,也來不及思考自己的火兒爲什麽這麽大,直接就撲了過去,隻手扼住她線條柔美的下巴,大拇指就按落在她緊閉的唇線上。
“占小幺,你以爲就這麽完了?”
“你想怎樣?”占色被迫面對着他。
“下面搞不成,還有這兒不是?”
心裏窒了又窒,占色瞪大了眼睛,惡狠狠盯着他。
權少皇這會兒的眼神兒,尖利,冷鸷,無情,那股子她偶爾會在他眼裏瞧到的恨意,似乎更加的濃郁了,那感覺像是恨不得刺入她的骨頭才甘心,那恨啊,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也不爲過。
可,他爲什麽恨她?
難道就因爲她長了一張跟她的前女友酷似的臉,偏偏她又不是那個女人,讓他心裏的落差無法填平,導緻他看着自己難受,丢下了又覺得不舍,才會時喜時怒,陰晴不定?
習慣了分析,她也習慣了相信自己的分析。于是,她冷笑出聲兒。
“權少皇,你答應過的事兒,都是在放屁麽?你要再這麽逼我,别怪我不給你面子。”
恨恨地鎖定了她倔強的臉蛋兒,權少皇梗着脖子,眉頭皺得快成‘川’字兒了,那表情陰冷得像恨不得剝她的皮抽她的筋。對視良久,他突然冷笑了一下,手指在她發顫的唇上摩挲了幾下,就慢慢地直起了身子來,扯掉身上的浴巾,又扶正了她的臉。
不吭聲兒的男人,才最可怕。
占色一直都知道權少皇狠,可今兒才算真正的見識到了。
她的身體動彈不得,在他的大力鉗制下,視線不得不正視着他。現在,他就在她的唇邊兒,帶着極度危險的攻擊力,讓她心裏的恥辱到達了極點。
想罵他,可她不能張嘴。
想别開臉去,腦袋卻被他控制住不給力。
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着他,她的呼吸越發急促了,大腦仿佛快要缺氧。現在想來才發現,平時這個男人在嬉皮笑臉的時候,算是極好相處的了。現在他森寒着臉,一言不發的樣子才真正的要人命。
兩個人僵持着,誰都沒有說話。
權少皇陰冷冷地看着她,居高臨下的表情深沉難測,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什麽叫着身心大亂。
面前這個小女人,皮膚很嫩,眼睛很水,五官很精緻,腰兒很細,憤怒的表情很有讓人想要摧殘的**。當然他還知道,她的好處不僅僅在于外表,還在于……她有一個能讓男人骨髓盡枯的天堂。
喉結梗了又梗,他微微眯下眼,越想越恨,聲音越發晦澀難明。
“占小幺,你确實有嚣張的本錢。可,那又怎麽樣?你就是一朵再美的花兒,老子要生生把你掐了,你他媽也得萎!算個屁?”
算個屁?
占色想笑,這句話,權四爺到底還是說出來了。
在今天結婚之前,丫還能裝裝深情,玩玩兒風度,現在,他是覺得都沒有必要再裝下去了嗎?覺得反正她都是他的人了,他想怎麽玩兒就怎麽玩?
迷迷噔噔地想着,占色腦子雖然有點兒糊塗,卻她卻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女人。她這輩子啥都沒有,也啥都沒有再剩下了,唯除就剩下這點兒可憐的自尊了。
不馴地迎視着男人,她眼皮兒翻了翻,輕飄飄的笑了。
“權少皇,你真龌龊。”
“老子龌龊?!”
男人陰涼一笑,大力的虎口突地捏緊了她的雙腮,将她的臉整個兒地往上又擡了擡,出口的聲線兒更加喑啞不堪。
“占小幺,也就你他媽敢這麽說了!不過——”
被迫昂起腦袋的占色,不知道他要說什麽,隻知道這會兒自己非常難受。在他力的作用下,她的嘴唇不得不張開,完全閉合不了。好在他并沒有乘虛而入,隻是抵着他,眯起危險的眼睛,語氣涼入了骨頭縫兒。
“不過你是我老婆,我允許你偶爾放肆。但你不要不懂分寸!”
放肆,分寸?老婆?
去特麽的!
占色鄙視地盯着他,無法說話,無法動彈。心裏忖度着,隻要他敢往裏沖,她就咬得他不能人道。可,想法很天真,在他這樣扼着腮幫子的大力之下,她哪裏有辦法收拾他?唯一幸運的事兒,他個頭大,在她非情願的情況下,他也完全做不到。
“聽話……”男人往前抵了抵,聲音又啞了不少,“給我。”
拼命扭着頭,占色身體完全僵硬了。
這樣兒的緊貼狀态,她能清晰地感覺到男人的氣焰嚣張,恨得牙根直癢癢,可任人宰割卻又無力還擊的感覺,讓她腦子裏的羞惱湧上,幾近滅頂。
無恥!
權少皇,太無恥了!
一瞬間,腦子漿糊了起來。在前所未有過的難堪裏,她的委屈感飙升到了極點。
她到底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招惹上這麽一個人渣。在帝宮,他強迫她,她忍他。後來,他幫她,她感謝他。他逼她嫁他,她縱然知道了自己隻是他‘前女友’的影子,也一句話都沒有多說,還是嫁給了他。他從婚宴上帶走她,要她伺侍他,她也不算太恨。可這會兒,她明明來事兒了,他不關心她,竟然還用這樣的方式強迫她,讓她覺得自個兒的忍耐力到達了極點……
憋屈勁兒,也到達了極點。
憤怒,難堪,心酸,惱恨,各種各樣的情緒一陣交織着,心弦兒瞬間繃斷了。一雙霧騰騰的眼圈紅了紅,大顆大顆的淚珠子,就串珠兒似的滾落了下來……
哭了?該死!
權少皇眉頭一皺,理智刹那間又回籠了。顧不得自個兒箭在弦上,趕緊松開了捏住她兩腮的大手,唇角狼狽地抽了一下,扯過薄被來搭在了她的身上。
“自己收拾下。”
說完,他沒有敢看她的眼睛,逃命般大步去了衛浴間。
*
他離開了,占色總算稍稍松了一口氣。
飛快地坐起身來,她找出孫小姐帶過來的衛生用品,将自己身上處理好,找了件兒睡衣穿上,頭發也不想吹了,往床間一躺,就将被子拉了過來蓋住自己。從頭蓋到了腳,裹了個嚴嚴實實。
不一會兒,衛浴間裏的水流聲兒停下來了。
很快,就在腰間裹了一條浴巾的權少皇出來了。他臉色也不太好看,瞄了一眼裹在被子裏變成了鴕鳥的女人,他自顧自在床頭上撈過自己的褲子,從裏面掏出煙盒來,挑了一根點燃了。
吸一口。
又吸一口,再吸了一口。
平時他心緒不甯的時候,總能用吸煙落下去心裏的煩躁。可這會兒怎麽吸都不頂用,怎麽想怎麽不對勁兒。她是他的女人,今兒是他倆的新婚之夜,這他媽都搞的什麽玩意兒?
坐在床頭,他側過臉來,看着薄被裏玲珑的曲線,眉頭皺得更緊了。
“占小幺,我們談談。”
談談?
被子裏裹成了蠶蛹的占色,這會兒淚水早就止住了。她不是愛哭的女人,隻覺得又累又煩,再沒有了之前想跟他好好談談的心思。悶着頭想了想,覺得心情太過焦躁,不适合談問題。
“我困了。睡了,有事明天再說。”
将香煙咬在嘴裏,權少皇磨了磨牙齒,探出手來,就要去拉她蒙住臉的被子。可手沒有落下去,指頭稍稍動了動,又停下了。歎息着收回手,他又吸了一口煙,餘光瞟着那個完全沒有了聲息的女人,心下的煩亂攪得他窩火兒。
吐了一口煙,他用夾煙的指頭揉了揉自個的太陽穴,盡量平穩着嗓子。
“不想談也行。占小幺,你隻需記住,不管你願意還是不願意,你現在都是我權少皇的媳婦兒了。這輩子,咱倆就捆在一處,你想怎麽作都成,但不能翻出我的手心去,可懂?”
占色悶不做聲,好像壓根兒就沒有聽見。
權少皇又揉了揉太陽穴,眸色暗得沒邊兒了。
好半晌兒,就是他以爲她不會再吭聲兒的時候,她帶着嘲弄的古怪聲兒,就從被子裏傳了出來,悶悶的,好像怨怼,又好像沒有情緒。
“認真說來,咱倆算不得夫妻吧?”
權少皇心下一怔,沒有聽清楚,索性一把拉開她蒙臉的被子。
“占小幺,你說什麽?”
占色染了醉的面頰上,一團粉色的紅,哭過的眼眶也通紅,可她的神色卻比剛才落淚的時候淡定了許多,很明顯,那酒意下去了不少,理解也算回籠了。望了望神色陰冷的男人,她嘲弄地勾了勾唇。
“大概權四爺藐視法律的時候太多了,以至于你忘記了,咱倆沒有還領過結婚證。換句話說,沒有證兒,受不得法律的保護,又怎麽算得上夫妻?婚禮?扯淡!婚禮屁都不是,你說對不對?”
權少皇夾煙的手指僵了僵,怪異的目光就涼涼地瞟了過來。盯着她,他一直盯着她小小的臉,憤慨的臉兒。過了好半晌兒,他唇角突地抽搐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他突然地扯開唇角來,失聲笑了出來。
“占小幺,你今兒跟老子别扭,就爲了這個?”
見這個王八蛋莫名其妙地又笑了,還笑得那麽爽快,占色皺了皺眉頭,卻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今天的她,真的在别扭麽?
她承認,自從昨天聽了艾慕然那句話之後,她确實有點兒小别扭。可這别扭裏,有幾分是因爲‘前女友’,有幾分是因爲結婚證,又有幾分是因爲他對自己的不尊重?她自己也鬧不太清楚。
于是,看着他,她不再吭聲兒。
“占小幺——”見她讪讪的樣子有些可愛,權少皇挑了挑眉,叼着煙的樣子便更邪氣了幾分。心下忖度着,她真在爲了這事兒在跟自個兒鬧别扭,而不是像剛才自我領悟的那樣瞧不上他,他心裏一陣舒坦了,心情又仿佛好了不少。麻利地靠了過去,拉開被子圈住她,将兩個人一起裹進暖和的被窩兒裏。身體慵懶地靠在床頭,懶洋洋地吸一口煙,才笑嬉嬉地問。
“你跟爺說說,結婚證有啥用?”
這個男人……
永遠都是這樣兒,上一秒還怒氣沖沖,這一秒又笑靥淺淺。
占色的心情,無端端惶惑了。
可,男人溫熱的身體緊緊貼着,帶着沐浴的清香直沖鼻端,那感覺再次讓她心亂如麻。之前兩個人相處,要麽他就在耍流氓,要麽他還是在耍流氓,很難得有這麽不動手動腳地跟她坐在一處說話的。
閉了閉眼睛,她深呼吸一口氣,穩住心神,索性不再搭理他。
男人摩挲着她的臉,又低下頭,抵着她的額頭,聲音卻低了下來。
“還在置氣呢?!剛才那事是我錯了。我保證,絕沒有下次。”
“……”占色冷哼一下,嘲諷地别開臉。
“占小幺!”将她冷臉兒掰了過來面對自己,權少皇豎着眉頭正想發火兒,可磨了磨牙,又不得不壓下去了,“你知不知道,欲求不滿的男人,心火大,容易暴躁。你他媽就别跟我擰了,行不?”
占色忿忿然,瞪他,“你以爲我想跟你擰?”
見她又說話了,捏了捏她的臉頰,權少皇又笑了,“對對對!你沒擰,是我想給你擰。都是我的錯。娘子,饒了我這回吧?下一次,我他媽再那樣逼你,我就……就……”
“你就怎樣?”
狹長的雙眸微眯,男人銳利的目光,柔和了下來,“就讓老天罰我,一輩子享受不到我媳婦兒的口活兒!這話,夠歹毒了吧?”
嗤!無恥!
占色身體往後挪了挪,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準備結束今天晚上的談話了。
“行,說話不算話,變豬爬。現在,晚安吧!”
權少皇低笑一聲,長臂帶過她的腰,一勾,一拽,就将她撈了過來納入了自個的懷裏,“占小幺,剛才的話你還沒回答。結婚證真有那麽重要?”
占色不知道他爲什麽還要問,可爲了不再跟他繞來繞去,她想了想,帶着嘲諷的腔調,就實論事地睨着他說。
“結婚證當然有用了,要是有一天你紅杏出牆了,我有了結婚證,離婚就能分你的大筆财産。要是有一天你不慎犧牲了,我有了結婚證,才能領取政府的撫恤金。”
“操,真個心狠的娘們兒!”
男人狠狠捏了捏她的腰身,可語氣已經再不像剛才那陰狠冷漠了。帶着輕謾,促狹,調侃,和邪氣的權四爺,整個兒變了個人,“占小幺,爺要死了,你不得守寡?”
“守寡?”冷笑一聲,占色偏頭掃了他一眼,“我不知道改嫁?”
“你他媽敢!”
“我有啥不敢?”
梗着脖子,抱在一處,坐在床頭,這兩口子又杠上了。
末了,鬥雞般的兩雙眼睛瞪了又瞪,到底還是男人先服了軟。側身過去,他無将手裏的煙頭摁滅在了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裏,才又轉過身來摟住她的腰,将她扯過來壓在自個兒的胸口上。垂下眸子,仔細地盯着她,似陳述,似解釋,淡淡出聲兒。
“占小幺,zmI的人,真正的身份信息,都不能進入普通婚姻登記系統。懂嗎?”
還有這樣兒的規定?
這點兒占色沒有想到了,不過zmI除了内勤,大多都是特工,也可以想象得到。
一時怔了怔,她擡手揉揉酸痛的太陽穴,無所謂地閉上了眼睛,翻轉過身去。
“行了,天不早了,不說話了。睡吧!”
權少皇喟歎一下,拉了她過來,雙手在她的太陽穴上,慢慢地揉了起來,話鋒一轉,又輕笑了起來。“占小幺,好在老子知道你心眼子多。你要的結婚證,早就準備好了。”
結婚證準備好了?啥意思?
若說占色剛才隻是稍稍吃驚,那麽這會兒,她已經驚得慘絕人寰了。
“什麽時候辦的?我怎麽不知道?”
權少皇眉頭微挑,摟緊了她軟若無骨的身體,往上拉了拉,湊過去輕啃着她軟乎乎的小耳珠來,邊含,邊舔,邊啃,邊将要說的話飄入她的耳膜。
“傻東西,你忘了?上次爺拿過你身份證。”
心裏頭‘咯噔’一跳,占色猛地擡起頭來,驚愕地看着他。
權少皇以爲她不相信,似笑非笑地捏了捏她的鼻頭,轉過頭去拉開了床頭櫃,從裏面拿出一個上面映着‘結婚證珍藏’的紫檀木盒子來。沖她揚了揚,慢騰騰地掀開盒兒蓋,将裏面的兩本紫紅色結婚證取了出來,塞到她的手心裏。
“本來準備洞房的時候再給你的,可剛才你和老子鬧……”
占色看着手裏的結婚證,心裏五味陳雜,都不知道怎麽說了。
結婚證上,有雙方的姓名,詳細的身份信息,還有兩個人的合照。可這結婚照片兒……她啥時候照過?明顯是合成的好不好?一時間,心裏像開了一扇窗,思緒慢慢就回攏了。她記得他說過要送自己一件禮物。也說過,一個男人給女人最好的禮物就是結婚證……原來那一次他拿了她的身份證去不歸還,就是爲了幹這個事兒?
很神奇!不過,也太霸道了吧?
虧她那個時候還完全被他蒙在鼓裏,半點兒都不知情。她哪裏會知道,其實她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跟他是法律上的夫妻了?心思亂轉着,事情來得太過突然,突然得占色目瞪口呆,心下糟亂,不知所措。向來比較認定法律程序的她,問出來的話有點兒牛頭不對馬嘴了。
“我沒有簽字兒也算?”
“算!”
“你不是說zmI機關的人,不能進入普通婚姻系統?”
“沒錯。”
“系統裏沒有,還不是不算麽?”
“傻逼。隻要爺願意,随時可以進入任何系統。”
“……”
占色抿抿幹澀的唇,看着他,“權少皇,我怎麽有一種進入了你網裏的感覺?”
權少皇笑了笑,将她摟着整個人地軟趴在他胸前,然後又探入了那個紫檀木盒子裏,慢慢從裏面取出了那一串久違的軟玉十八子。拉過她的手來,輕柔地套在她的手腕上,邪肆的唇角向上揚起,笑容裏的意味兒不明。
“占小幺,新婚快樂。”
占色擡手看了看,十八子晶瑩溫潤的線條,流淌在她的手腕上,閃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弄得她的心裏,像被人堵上了一團水草,生根,發芽,亂了思緒,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愣愣盯着他。
觀察着她的表情,權少皇不輕不重地撥着她還未幹的頭發。
“别這麽瞅着老子。你不知道,你這樣子多勾人……?”
水盈盈的大眼睛眨巴一下,占色想望入他的眸底,看清楚他的意圖。可他眸底太過深邃,黑墨般濃重,有着她永遠窺測不明的東西……動了動嘴皮,她依舊不知道說什麽。
“好了,别發愣!”
權少皇掐着她的腰,将她的身體往下壓了一下,讓她感受到自己憋屈得又硬又脹又發疼的權小四,“有時間發愣,不如幫幫你男人?”占色臉臊了臊,身體的挪,就想離開。權少皇本想逗她一下,可她這麽一扭,本就隻隔着單薄布料的兩處互相一擠壓,擠得他心尖上麻了麻,難耐地申吟了一下。
“占小幺,你再擰,老子可不介意闖紅燈了?”
王八蛋!
剛才說的話就又忘了?占色面色耳赤地瞪着他,身體就倚在他狂妄嚣張的雄風上,哪兒能不知道他心底的邪念?相識時間雖然不長,可她卻知道在床第之間,權少皇絕對不是一個好人。她要不趕緊地制住他,指不定接下來他就會想些什麽花樣兒來收拾她。
思緒很長,時間很短。幾乎就在他話落的下一秒,她就已經飛快地從他身上彈起來,跳下床開始在卧室裏亂轉,找到電吹風就坐得離他遠遠地,“我頭發還沒有幹,你先睡吧!”
“過來!”
男人撐起身子,目光爍爍看她。
她輕輕搖了搖頭,面色情緒不定,“我還是去外面吹好了,免得影響你休息。”
“操!老子讓你過來!”
得,權四爺又狂躁了。可他吼了,占色卻不理他。無奈之下,他騰地跳下床,直直的挺着他家的權小四,不害臊地大步摟緊了她,奪下她手裏的電吹風,就将她的身體安置在了梳妝台前,慢慢地替她吹起了頭發來。聲音聽不去很兇殘,可動作卻輕柔得仿佛在呵護他的寶貝。
梳妝鏡裏,他赤果果的樣子,其實是一副……又淫又溫馨的畫面。
兩種完全不搭調的氣息混合在一起,卻又那麽的和諧。
一瞬的窒息之後,占色就放松了身體,由着他替自己撥着頭發,享受着權四爺的貼心服侍,心緒慢慢地甯靜了下來。
占色這個人,是一個極端的墨子理論者——實用主義。
不管前面發生了什麽事兒,在當前的情況之下,她都會把握最現實的景況,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應對措施來。之前的不愉快,他道過歉了,這會兒也都暫時過去了。再不舒服,他倆已經是夫妻了,從今往後都要生活在一起,她要什麽事兒都往心頭擱,還不得早早被他給氣死了?
人的本性,都愛自己。她也不例外。
權少皇爲她編織了一個華麗的籠子,卻不肯交付給她真正的心。她不知道他是在懼怕傷害,還是在回避什麽。但,他既然已經服軟了,她也不會還去跟他硬碰硬。不管什麽‘前女友’了,他再深愛,那個女人也已經死了。自欺欺人也好,掩耳盜鈴也罷,她半點都不想揪住男人的過往不放。
每個人心底都有傷,正如她自己。
如果說她心中有一座墳墓。
那麽,她就當權少皇的心裏有一塊墓碑好了。
有的時候,她能感覺得出來這個男人的矛盾。說白了,他們兩個人,其實都是心裏有殘缺的人種,湊和在一塊兒過日子,隻要他不踩壓她的底線,她就可以維持與他的平和。日子平平淡淡,也就差不多了。
她從來太要求完美。因爲太過完美的東西,容易夭折!
她也從來不會和自己過不去,因爲一切都會過去。
當然,所謂墨家,所謂哲學,說一千道一萬,她覺得自個兒還是懶。
懶得再去折騰,懶得再去思考,懶得再去詢問。既然已經結了婚,既然已經是他的妻了,好過歹過,日子就這麽過下去也好,她還有小十三呢!
淺淺地眯着眼兒,她不聲不響地坐着,眼觀鼻,鼻觀心,慢慢地想着自個兒的問題,也沒有發現男人正目不斜視地盯着她,更沒有發現卧室裏的鴉雀無聲有些怪異。直到權少皇替她吹幹了滿頭的長發,攔腰抱着她再次往大床中間一丢,她才回過神兒來。
一瞪眼,看着男人高大的身軀壓了過來,她驚了一下。
“你又要幹什麽?”
“占小幺——”權少皇嗤笑一下,身體死死壓着她,雙手也捧着她的面頰不放,“老子還以爲你夢遊了!”
男人調侃和戲谑的聲音,不似剛才逞兇時的陰冷,可他的手習慣性不太規矩了起來。放開她的臉,雙手往下一滑,将她身前豐潤的兩團兒往裏一擠,并攏一塊兒,腦袋埋下去就來回叼着兩個粉尖兒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占色迷迷瞪瞪的腦子清醒了過來,在他唇和舌的夾裹間,‘嗡’了一下,撐着他的頭。
“權少皇,我累了。”
這回男人到真乖,擡起頭來瞅了瞅她,狹長的眸子眯了眯。盡管心頭臊熱難消,可,還是側過身就躺在了她的旁邊,惡聲惡氣地說,“行,今兒就放過你。”
占色心上緊了緊,趕緊拉過被子來蓋住自己。
見她像一條小蠶蛹似的,不住地往被子裏縮,權少皇笑着擠過去又抱住了她,忍不住出聲兒撩逗,“上了爺的床,還往哪跑?”
怕這王八蛋色心又起,占色揪住被子,正色問:“權四爺,你許下的承諾還算數不?”
“什麽?”
“那個婚前協議?你親手寫下來的。既然你都說了,咱們現在是夫妻對吧?你怎麽都得給我一點能信任你的基礎吧。你要總是不遵守條約,你讓我怎麽放心把未來交給你?”
一字一句,她繃着個臉,說得非常嚴肅。
男人低低笑了一下,心情似乎不錯,伸手将她縮下去的小身闆兒又提了起來,手臂繞過她的頸窩兒枕在下面,将她摟壓在自個硬實的胸膛上,掌心安撫地拍拍她的後背,啞着嗓子哄她。
“逗你玩的,不動你!”
“嗯!”别扭地掙紮了一下,占色本來想睡,可被他這麽死死摟着,整顆腦袋都在他的肩窩裏,她覺得呼吸不太暢快。好吧,她完全無法适應與男人同睡,又哪裏能睡得着?
“那啥,你能放開我麽?我不太習慣!”
權少皇勾勾唇,寵溺地順着她的後背,“慢慢習慣。往後,你都隻能這麽睡。”
皺了一下眉頭,手腳都沒有辦法舒展的占色,卻也不想再跟他争執了。畢竟他今兒晚上不再纏着她要搞那些事兒,比什麽都強。而且,他下面那個劍拔弩張的家夥根本就沒有偃旗息鼓,她又哪兒敢再去惹他?
閉上了眼睛,她小貓兒般哼唧了兩聲,含含糊糊地說,“行。晚安!”
“乖!”
男人低下頭來,一個吻落在她額頭,“好好睡!”
夜還很漫長,愛火也沒有點燃……
占色無奈地窩在他的懷裏,被他霸道的限制了自由,不知道什麽時候,竟也慢慢地睡了過去……
這個他倆的新婚第一夜,在别樣兒的‘消魂’裏,她想明白了一個事實——和男人同一張床,和男人同一張被,她真的已婚了。
*
生活就像一盤棋,需要人用心去下。
次日醒過來,占色想起昨兒那場婚禮,有一種做夢般的感覺。可她既然想通了,就不會再去糾結那麽多。路在前面,足夠理智去行走,随時将心完善保管,那永遠不會受到傷害。
至于,她與權少皇之間。三分親密,三分距離,三分慣例,還有一分……她将它稱之爲随意。經過這件事兒,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其實她占色,一個都是一個悲觀主義者。說得好聽點兒叫‘居安思危’,說得難聽點兒,就是她沒有安全感,習慣了将生活預先做好最壞的打算。
“你再睡會兒。”
男人臨走之前,收拾好自己,照常在她腦門兒上印了個離别吻。
“嗯,注意安全。”
沒有睜開眼睛,她小聲兒的喃喃着。有了昨兒的追殺事件,她着實覺得他的生活太兇險了,一不小心就沒有了命。所以,作爲他的妻子,提醒一下理所當然。
“知道了。”
男人眸色有些暗,看着她沒有睜眼,一直埋在枕頭上的小臉兒,又探過手去摩挲了幾下,終究直起身來,整理好衣服,大步離去了。
昨天出了那麽大的事兒,雖然今兒才他新婚的第二天,他也必須先去處理。昨天抓的襲擊婚車的那些人,還有317院那個未決的間諜案,還有一直潛藏在暗處的‘蝙蝠’,一件又一件,全都堆在他的面前,沒有一件省心的事兒。
他走了!
沒有了橫在身上的大腿,沒有了勒着腰身的胳膊,占色渾身舒坦,覺得這個回籠覺,睡得太爽快了。一覺睡下去,等她再次醒來,才發現已經上午十點了。同心小築裏,安靜得半點兒聲音都沒有。一個人,真清靜。她伸了伸懶腰,披散着滿頭的長發下了床。
剛走兩秒,她才發現自個兒雖然沒洞房,可身上照常兒酸澀得不行。
天!
突然間,她有一種悲催的感覺。
要往後的每天晚上,權少皇都要跟她睡在一起,每天晚上折磨幾下,再像隻小雞仔兒似的被他勒在懷裏睡覺,這種日子……好像不太好過。
捶了捶胳膊腿兒,她坐在梳妝台前,看着鏡子,突然就想到了昨晚那個王八蛋赤果着身子替她吹頭發的樣子,臉無端端燙了燙。
正在這時候,卧室的門口,響起了‘咚咚’的敲門兒聲。
她停下了梳頭發的手,側過身體,看了一眼。
“誰啊?”
“占老師,是我!”
聽聲音,正是她的那個婚慶助理孫小姐。
可昨兒送衛生巾倒想得通,今兒婚禮都過了,她怎麽又來了?
占色心下不解,可沒有失了禮貌,趕緊地整理好衣服,走過去打開了房門兒。
“孫小姐,你找我有事兒?”
雙手交叉着放在身前,孫小姐微笑着看她,态度特别地恭敬,“占老師,剛才我在外面,聽到你起床了才過來敲門兒的。請問你早餐是到餐廳裏吃,還是端到卧室裏來吃?”
早餐?
不對啊!占色現在關心的不是早餐,而是這位孫小姐,怎麽還會在這兒?
“孫小姐,婚禮……不是結束了?”
抿着嘴兒笑了笑,孫小姐垂下了眼皮兒,“占老師,其實我是……四爺的人!”
四爺的人?
占色吓了一跳,嘴色抽了抽沒有說話。看來,四爺的女人還真多!
大約發現自個兒這句話,容易讓她産生誤會,孫小姐窘了窘,又趕緊地紅着臉解釋,“那個,我沒有說清楚……我的意思是說,我是zmI機關的人。你和四爺的婚禮事宜,是手哥交給我去辦的。一來置辦婚禮,二來保護你的安全。現在,四爺讓我繼續跟着你。”
幾句話下來,占色基本上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是zmI機關的人,而不是權少皇的女人。想到自己剛才第一反應的驚愕,她又覺得有些好笑。看來姓權的男人在她的心裏,真就是一個亂搞女人的人渣了,所以她才會有那樣的條件反射。
當然,這想法兒,她沒有告訴孫小姐。
雖然占色不太情願被人随時跟在身邊兒,但昨天的危險提醒她,既然人家有可能去對付權少皇,那麽她現在作爲權少皇名義上的老婆,那些人會打她的主意其實也不奇怪。所以,她沒有拒絕孫小姐的好意,由着她跟着身邊兒了。
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孫小姐不僅會置辦一場隆重的婚禮,還18般武藝樣樣精通。孫小姐,大名叫孫青。至于是不是她的真名兒,占色就不知道。隻知道在接下來的日子,她真心被這個孫小姐給驚呆了。她會照顧她的衣食住行,會陪着她去任何場合都應對自如。會開車,會打架,會各類語言,會幹一切女特工們都會幹的事兒。最關鍵的是,她的腦子裏還有一張京都地圖,讓她這個路癡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享受到了做少奶奶的感覺。
隻可惜了,這麽漂亮的妞兒,竟然成了她的跟班兒。
老實說,她覺得世界有點兒瘋狂。
至少在她看起來,她自個兒的本事,連這位孫小姐的一個指頭都比不上。
這麽想來,要不是她這張臉,權少皇又憑哪點看得上她?
此是後話,暫時不提。
再回頭說這兒,權少皇他雖然沒有婚假,可占色是有的。婚假,大家就是她結婚最幸運的事情了。有了婚假,她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都不用去少教所面對艾慕然那張嘲諷臉了。等婚假休完,再混幾個月,混到了下半年,公務員考試的事兒塵埃落定,她換了新的工作,就再也不用見到她了。
生活還是相當美好的。
這麽想着,她覺得早餐都美味了起來。
吃過飯出門兒的時候,已經上午十一點了。
今兒的京都市天氣不錯,她沒有别的地方可去,就準備回家裏去,接了遠到而來的舅舅和舅媽到處逛逛。正好有了孫青這個免費的導遊,倒省了她不少的事兒。
一出門,同心小築的依蘭花,還盛開着吐着蕊。
而她的生活,即将翻開嶄新的一頁了。
帶着微笑,她沒有想到,剛拉開小築的院兒門,就見到靠在牆角上的風度翩翩佳公子。窄勁的腰身,潮範兒的男裝,領帶松松套在脖子上,襯衣扣兒扯開了兩顆,一身雅痞範兒的男人,嘴裏還咬一着根不知道在哪兒摘的狗尾巴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不是權家的五公子權少騰,又是誰?
“四嫂!”映着上午的陽光,權少騰一雙幹淨清澈的眼睛裏,幾乎沒有帶有任何的雜質。可,卻又有着不折不扣地邪惡光芒。
“你——?”占色禮貌地點點頭,壓着狐疑,微笑着說,“你哥他不在。”
輕笑了一聲兒,權少騰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我當然知道他不在。因爲我就是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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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每天看到小妞兒們積極留言猜測情節,是件特别有意思的事兒。不管猜得的什麽,衆說紛纭裏,我發現妞們的思維真的太發散了啊,比我本人寫得精彩多了。呵呵!
另:這幾天沒有統計權色榮譽榜,今天一并統計了,感謝給二錦送花送賞送打賞,送票送評送安慰的小妞們兒!
截止今日,權色解元以上官員共計30名了!吾心感動!
感謝zengfengzhu、占小幺同志,升三鼎甲——榜眼君!艾喲,幺妹兒,你真太牛了!
感謝如風2010同志,升三鼎甲——探花郎!
感謝随風飄散123dv同志,升貢士大官人!
感謝神奇小豆001同志,升解元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