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而降的艾慕然,一頭淺棕色的大波浪長卷發,一身兒搭配得宜的惹火時裝,一對寶格麗大耳環,打扮得少了工作時的嚴謹,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性感魅力。
不過,最亮瞎她眼睛的是那對36E的大波。
晃啊,高啊,挺啊,扯眼球啊……!
都說男人是視覺型的動物,天性就缺少了母乳喂養般對那高凸之物會有某種獨特的感情。可她見到姓權的男人闆着臉孔視若無睹的樣子,就有點兒匪夷所思了。
丫的心理,果然有障礙的。
心裏刺撓着,她的人已經微笑着起身了,“艾所,你好。”
對于直接領導,她可以不去拍馬屁,但該有的禮貌還得有。
“咦,占老師?!你怎麽會在這兒?”
“這……”
艾慕然精緻妝容下頗爲玩味兒的笑容,讓占色心裏直歎無奈。
怎麽說?!
案子的事兒,她不便說。
除了案子,又不知道怎麽說。
更何況,她至今也不清楚她與姓權的之間到底什麽關系。不過,不管他們啥關系,都跟她沒有關系。她現在最受不了的就是姓權那家夥完全作壁上觀的倨傲态度,明明就是他的朋友或女人,卻一臉的事不關己。
鬧心!
一陣尋思,她果然地賣了他。
“那啥,艾所,權四爺有事找我,非得留我下來。”
非得?用詞真精準。
艾慕然含笑瞥向權少皇,看她的樣子像是想說什麽,可又憋下去了。
“呵,那敢情好。我一個人過來的,咱們拼桌兒吧?”
“你随意——”
占色的話剛說出口,就感受到男人涼飕飕的蟄人目光。撇了撇嘴,她裝着沒看見。
“小姐,給我來份兒鵝肝醬煎鮮貝,乳酪焗生蚝……還有普羅旺斯魚湯。”招了服務小姐過來,艾慕然噼裏啪啦點了一串,在說到魚湯的時候,那塗着透薄唇彩的粉唇往上一揚,細軟的聲音又溫柔了幾分,春風化雨般徐徐入耳,卻驚得占色一身的雞皮疙瘩。
“少皇,你不是最喜歡喝他家的魚湯?”
啊哦!
普羅旺斯不僅種薰衣草,原來還養魚啊?
占色正在心裏暗嘲自個兒沒文化,那位被權四爺盯得五迷三道的服務小姐就回來了,手上托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炸醬面,“小姐,你的面來了。”
非常不巧,艾慕然點的菜也都上來了。
一邊是精緻唯美的法式大餐,一邊是簡單得讓人沒面子的雜醬面。
不比不知道,一比可真夠柯碜的。
“占老師很少吃西餐吧?”
艾慕然得體的聲音适時地響起,又深度強化了她的無知和貧逼,直接戳到了她可憐的自尊心了。
不過,攪拌着香噴噴的炸醬面,她卻笑了,“是呀,艾所準備給我加薪水麽?”
瞥她淡定的臉色一眼,艾慕然溫婉随和的樣子顯得特别有教養,“那你就先别吃面了,這家法國菜很地道,來,你嘗嘗……”
“不了艾所,我喜歡吃面。”
“你呀,跟我客氣什麽?!哎,對了,你剛才好像在說衛錯那個案子來的……?有什麽消息沒有,小姑娘一直找不着,怪鬧心的。上面給我的壓力也很大。”
“呵,這事我不太清楚。”
不該說的話不說,這點兒占色還是懂的。
沒所謂的笑了笑,艾慕然也不再提了,目光又轉向了半天不動聲色端坐的權四爺,替他盛了碗魚湯遞過去,“少皇,來喝點兒魚湯……”
“挑點面給我。”
不輕不重地推開湯碗,權少皇帶着命令式的祈使語氣,又霸道,又嚣張,一張野性如狼的陰鸷面孔上是不可一世的掠奪感。當然,他這句話完全是對着占色說的,闆着臉的狼勁兒,沒有了對着艾慕然時的紳士風度。
刹時,她産生了一種詭異的錯覺——她碗裏的面條難不成是唐僧肉?
要不然,丫用得着這麽兇?
一對兒長翹睫毛撲閃了一下,占色挑了三分之一的面條給他,包括她不喜歡吃的肉末。
“炸醬面都要搶,你能有點追求不?”
掃她一眼,權四爺拉過碗,一貫的答非所問,“鹹麽?”
“還行。”
“我問你面條鹹嗎?!”
“我說還行!還行,你不懂啊?耳朵生來幹嘛的?”
不耐煩地瞪着她,占色咽着面條,嘴裏含含糊糊地拔高聲吼了回去。這些天來,她習慣了跟他鬥嘴,差不多已經忘記了這個男人是會殺人會放火,啥事兒都能幹得出來的王八蛋了。
按權四爺的脾氣,該發火兒了吧?
沒想到,他不盡沒暴怒,沒生氣,眉梢挑開就笑了,“吃慢點。老子又不搶你的。”
一聽他說老子,占色覺得這男人熟悉了。
這才是流氓四嘛,裝什麽紳士?
兩個人旁若無人的鬥着嘴,吃着面,完全不自覺的就冷落和忽略了一桌子的法式大餐,還有一位漂亮的大E漂亮姐兒。
在他倆小情侶般纏鬥的互動裏,艾慕然神色莫測的臉上,情緒不太容易分辨。
“你們倆,還真是天生的八字不對盤兒。”
關于這一點,占色表示認同。
不過,智者順時而謀,愚者逆時而動。她聽得出來,艾所長不爽了。更清楚地知道,艾所長對權四爺的感情有多深,她今後的小鞋就會有多緊。于是,她幹脆閉上嘴不再說話了,埋頭‘唏裏呼噜’地扒着面條。
一頓飯的時間過得很快。
她的面吃完了,艾慕然的菜還沒有怎麽動,一直在淑女又文雅地和權四爺聊着天兒。而姓權的那個王八蛋也一直面帶不鹹不淡的笑容,雖然并不搭話,但卻會時不時配合地‘嗯’一聲兒,有禮貌的樣子,很難讓人相信他私底下有那麽的流氓。
這麽一來,艾慕然的聊性更濃了,一開始那點兒郁結之氣,半絲兒都找不到。
他倆說高興了,占色也就開心了。
裝傻要徹底,裝乖是絕技。安分做人少挨飛刀,比什麽都強。
終于——
艾慕然小姐心情愉快地說完,吃飽,準備優雅退場了。
“少皇,用我送占老師回去麽……?”
“不用。”
“好,那我先走了。”
“行。”
眸光暗了暗,艾慕然笑着囑咐了占色幾句,高跟鞋就踩出了一陣清脆的聲音。
“等等!”邪邪地一勾唇,權少皇突然又喊住了她。
“少皇,你還有事兒嗎?”艾慕然一雙大眼睛裏,升起了希冀。
眉峰一挑,權四爺似笑非笑的表情極爲複雜,“你今天的衣服很漂亮,什麽牌子的?”
說她漂亮?!
艾慕然怔了兩秒,目光難以掩飾喜悅了,“謝謝,是vw英國定制的,好看?”
“好看!”點了點頭,權四爺俊臉上的笑容又濃郁了幾分。接下來,他突然180度的大逆轉,身體前傾了幾分,含情脈脈地望入了占色的眼睛,“寶貝兒,你喜歡嗎?那款式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會更特别有女人味兒……?!”
呯——
艾慕然臉上的笑容僵硬了。
*
“權少皇——”
想到艾慕然離開前的臉色,占色一臉漆黑地掃向男人欠扁的俊臉。
她現在算是想明白了,姓權的王八蛋,這是要整死她的節奏啊!
試想一下,今後她在少教所,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危險的眯着眼睛,權少皇眼眸已經退去了剛才的熱絡,冷冷看着她,聲音低沉又緩慢。
“繼續說!”
“去!說什麽說?身份證還給我,我不奉陪了!”占色想到接下來有可能的遭遇,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你剛才說,哪兩點可能性?!”
丫的思維真發散,正在說這頭,他又轉到了那頭。
“不知道!”
“趕緊說!不要身份證了?”
在他嚴肅冷峻的目光注視下,占色該死的專業素養又占據了上風。抿了抿因爲生氣而幹澀的嘴唇,不情不願地又把話題扯到了爲什麽綁架衛錯的人沒有聯系衛季北的問題上去了。
“兩種可能,第一,兇手想要的東西目标太大,短時間内無法實施。”
權少皇目光微眯着,專注地看着她,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帥氣有範兒又貴氣逼人,搞得她思維又放了兩秒的空檔,才驚覺地接着往下說。
“第二,有可能兇手已經聯系了衛季北。而衛季北那人相當愛他女兒,他完全有可能顧及女兒的生命安全,準備與綁匪在私下完成某種交易——”
權少皇眉頭鎖了鎖,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依舊不動聲色。
一秒。
兩秒——
她正躊躇那男人在想什麽,卻見他突然站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喂,你幹嘛?!”
手腕兒被他拽得生痛,占色忍不住低叱,“你要帶我去哪兒……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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