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煜看着遠去的馬車若有所思。
他問自己的小厮福廷:“剛才你有沒有看見那馬車裏還有另外一個人?”
任子麟不可能擅自回京,那個人是誰?
“回二皇子,的确是有位男子,不過奴才沒看清容貌。”
楚天煜爬上了馬車:“回丞相府!”
先去一趟外祖家,告訴他楚天闊回來一事,然後再進宮告訴自己的父皇。
讓父皇知道他這個太子,離京數年,現在回京了,也沒第一時間進宮向他請安!
楚天煜想到姚正賢說,絕對不可能有那麽大量的高産糧種運到福泰縣他的人不知道,他日夜都有派人監守着!
趙國,晉國,燕國那邊也查不到誰賣給他們那麽多高産糧種。各國高産糧種的數量可是有有定數!這個要查也不難。
也就是說楚天闊由始至終除了那兩萬斤高産糧種,根本沒有購買到幾十萬斤高産糧種!
他和任子麟隻買了上百萬斤普通糧種。
這些普通糧種從購買到運進衙門糧倉,全程都有人盯着絕對沒有機會掉包。
衙門糧倉的糧也沒有再存入過其它糧種!
而發放給百姓的高産糧種全部都是從衙門糧倉裏拿出來的。
也就是說,他們這是用假糧種糊弄百姓!
然後任子麟還上書說他們得到了幾十萬斤高産糧種,派給了全縣和鄰縣的百姓!
父皇還在滿朝文武百官面前大贊這件事辦得好,記一大功勞!
楚天闊這麽做,目的是什麽?
他隻想到了一個,就是抓住這個功勞,順利舉辦冊封大典!
這麽多年不回京,偏偏一及冠就回京,這麽多年沒有動靜,一及冠就弄出了這麽大動靜,更加證明了此事!
他估計是想借這個假功勞,順勢讓父皇正式舉辦冊封大典!
至于以後被發現怎麽辦?這也不算什麽大罪,百姓得到了糧食又沒有餓死,而且他此舉還讓無數黑戶轉成紅契,鼓勵開荒又增加了田地,功大于過。
最重要的是,他曾經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外祖家世顯赫,他一出生便被立爲太子。
哪怕長平侯叛變,皇後被廢,父皇依然沒有廢掉他這個太子,隻是厭棄,對他不再像從前那般和顔悅色。
可是這麽多年他的太子頭銜還未被摘去。
他這是打定主意父皇對他的寵愛未變!
一旦父皇正式冊封他爲太子後,就更加不會廢了他!
太子一立輕易不會被廢,否則動搖國本。
楚天煜想到這裏,嘴角一扯,露出一抹邪魅陰柔的笑容:“想正式被封爲太子?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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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走遠後,楚天闊對一直沒有說話的星濃道:“抱歉,一直瞞着你我的身份。”
他看了她一眼,心中有點不安。
他也不是想瞞的,隻是進京一路她都沒問,一點也不好奇自己家裏的人和事,他總不好自報家門。
連松柏偶爾說起家中兄弟的事,她也會順嘴問一句。
自己的竟然隻字未提。
這麽一想,楚天闊眼神不自覺的染上了哀怨。
就這麽不好奇嗎?
星濃還在想爲什麽他是太子進城卻要接受檢查,對方是皇弟,卻不需要,聞言便道:“沒關系,我沒問,你也不好自報家門是不是?”
楚天闊聞言立馬問道:“所以,你爲什麽不問?”
星濃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我想着你的家世應該不一般,或者不好透露,所以就沒問。你不也沒問我嗎?再說這有什麽好問的,該知道的時候自然就知道了。”
他不也沒問自己爲什麽懂得那麽多?
楚天闊眼裏染上了笑意,他不問是因爲信任她,不想她爲難。
原來她也和自己一樣!
他也不明白剛剛自己怎麽突然就犯傻了!
“嗯,你說的對。不過你就沒有什麽想了解的。”要是她問,他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至尊寶物都和她共享了,還有什麽不能讓她知道的。
星濃對京城的人和事一點都不知道,便問道:“既然你是太子,爲什麽進城要接受檢查,剛才那個人不用?”
楚天闊:“他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皇上特許他進城和進宮都不用接受檢查。而我被皇上厭棄,自然沒有這個特權。”
有些事,她以後總會知道的,與其讓她從别人口中知道,不如自己告訴她。
“雖然大家叫我一聲太子,但是隻是習慣而已。因爲我出生便立爲太子,皇上也沒明言廢了我,所以大家習慣了如此稱呼。但是冊封大典定在及冠之後才舉辦,一日未舉辦冊封大典,我一天就算不上真正的太子。今年我正好及冠,但冊封一事卻被擱置不提,這是因爲”
楚天闊将當年長平侯一家通敵叛國,皇後被人發現與外男有牽扯,他和自己的長姐大公主也因此被皇上厭棄,然後大公主被送去和親,他被皇上厭棄幹脆以四處遊學和視察民情爲借口,離開京城尋找證據一事說了出來。
“.長平侯世代忠良,長平侯府每個男丁都是戰死沙場,爲國而亡的!
外祖戎馬一生,爲了保護楚國,立下了無數功勞。
以前有他在,楚國幾十年年來無人能真的進犯!
他曾經說過,如果他沒有戰死沙場,老了的時候天下太平,那他死也要死在駐紮之地,永遠守護邊疆,守護楚國,守護百姓,軍魂不滅!
長平侯世代創建的長平軍骁勇善戰,從不怕死,戰場上他們以衛國捐軀而榮。
可是當年外祖一家卻被人污蔑通敵叛國,全家斬首示衆,長平軍被殺的被殺,被流放的流放。
我幫他們收屍,甚至認不出他們的模樣,他們每個人都被嚴刑虐待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身上滿滿是百姓們丢的爛菜葉.
忠勇一生,死了也盼着軍魂永遠戍守邊疆,以衛國捐軀而榮之人,卻如此屈辱的死去。”
“隻可惜我這麽多年都還沒找到證據還他們清白,讓那些害他們之人,得到應有的報應。”楚天闊轉頭,看向窗外,将眼裏的悲恸和愧疚隐藏起來。
星濃看了他一眼,事情發生在七年前,今年他才及冠,七年前就是十三歲,那時候他還隻是個大孩子,能做得了什麽?
至少這七年他将迎賓樓開遍了四國,而且星濃知道他一定還有其他布局。
不懂得安慰人的她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她想到了前世經常在網絡看見的一句話,便道:“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總有一天真相會大白,罪惡之人會得到應有的報應。”
楚天闊回頭看了她一眼。
星濃:“我相信你,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幫你。”
楚天闊心中一暖,目光柔和了不少:“你很快可以看見。”
看見他如何收拾奸侫,爲英魂平反!
闊别七年,他回來了!
七年前他回來收屍。
七年後他回來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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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