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母後還是戴這支九鳳鑲玉金步搖吧。”鳳傾從珠寶匣的格子裏拿出那支隻有皇後能戴的金步搖,淡淡一下,“如果尊貴的款式和造型,也隻有母後能壓得住。”
說着,細心地把金步搖插在了皇後的發髻上。
皇後幾不可察地蹙眉,倒不是因爲她選的步搖,而是覺得她今日說話的語氣似乎跟往常有些不同。
“傾兒。”站起身,尊貴的鳳袍迤逦拖曳在地上,她轉過頭看着鳳傾,一雙威嚴的美眸裏透着深思,“你今日似乎有些情緒不對?”
鳳傾眨眼:“有嗎?”
“當然有,知女莫若母。”皇後說着,轉身徐步而行,長長的袍擺拖在身後,襯托着這世間最尊貴的氣度。
鳳傾沉默地尾随在身後,淡淡一笑。
知女莫若母?
或許吧,可僅僅了解又有何意?
了解越深的人,最後帶來的傷害卻越大。
“傾兒昨晚又出宮去了?”皇後在鳳座上坐了下來,轉頭看向自己的女兒,語氣有些不滿,“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天黑之後别老是往宮外跑,女孩子家成何體統?”
鳳傾适時地撇了個唇,“寒钰臨行在即,我去給他送個别而已,母後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思。不過,打從今天開始,就算母後讓我出宮我都不會去了。”
宮外已經沒了想見的人,出宮沒什麽意思,當然不會再去了。
鳳傾話裏的意思,皇後焉能不明白?
聞言,她隻淡淡一笑:“你對奚家那個小子,倒是挺上心的。”
“少年英俊,又一身武藝,我對他上心不也正常嗎?”說起自己的意中人,鳳傾似乎并不懂得羞澀爲何物,在皇後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左右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本公主有事跟母後單獨聊聊。”
站在旁邊給皇後捏肩的金嬷嬷望着一殿的侍女,揮了揮手,“公主讓你們退下,就全部退下。”
皇後沒有開口,就是默認了鳳傾的命令,因此所有一等二等侍女全部福身退了出去。
鳳傾歎了口氣,抱歉地看着金嬷嬷:“嬷嬷,你也暫且回避一下。”
金嬷嬷微怔,身爲皇後娘娘最貼心的心腹嬷嬷,或許她完全沒有料到自己也有被屏退的一天,下意識地垂眼看向皇後。
皇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鳳傾,然後輕擡右手,帶着長長精美指套的手指優雅地揮了揮,金嬷嬷便沉默地躬身告退。
“難得看傾兒搞得這麽神秘,不知有何話要說?”
鳳傾湊過頭去,小聲地道:“母後,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做了一個夢?
皇後皺眉:“什麽夢?”
“我夢見朝堂上出現了一個很俊美很俊美的男子,滿腹才學,文韬武略樣樣精通,并且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跟活神仙一樣。”
皇後面露怪異之色。
鳳傾隻當沒有看到皇後的神色,說到這裏,忽然黛眉輕蹙,“但是這個神人被黎王得去了,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