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兩人似乎形成了默契。
柏司南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沒有離開,夜瑾也沒有回房間,而是自顧自地打着自己的遊戲,兩人一個冷靜,一個閑适。
其實都是在等九傾的消息。
時間一點點過去,約莫半個小時之後,柏司南忍不住又問了一遍,“有動靜嗎?”
夜瑾還在低頭打遊戲,因爲知道柏司南不是跟他講話,所以這一次連頭都沒有擡。
“風平浪靜。”手下冷靜的聲音傳來。
還是這個答案,柏司南無聲籲了口氣,“繼續盯着,不可松懈。”
“是。”
茶水已經涼了,柏司南卻沒有命人進來換茶,而是直接端起冷卻的茶水喝了一口,苦澀的滋味彌漫在口腔裏,讓他焦躁的心慢慢平複了下來。
年少掌權,早已經習慣了控制自己的情緒,這麽多年,隻偶爾在夜間想起那個失蹤的家夥時,才會難免有些苦澀。
可白天于人前,他永遠是一副冷漠疏離,喜怒不形于色的柏家家主。
多久沒有體會到如此焦灼難安的感覺了?
“你可以放輕松一些。”夜瑾擡眼,把手機放在一邊,“我的妻子我都不擔心,你更不必擔心。”
這句話說得其實沒道理。
他跟九傾貼身相處了幾十年,對九傾的本事了解太多,甚至于九傾真正的實力并沒有完全展現出來,就已經讓人隻能望塵莫及了。
因爲知道九傾不可能有什麽危險,所以他才不擔心。
可柏司南不了解九傾的本事,他甚至沒辦法去想象一個小姑娘的實力能高深莫測到什麽程度,再加上……九傾此番前去總統府的目的,是因爲查探柏昊然的下落。
柏司南就算想讓自己不去多想,也做不到。
“我們下棋吧。”夜瑾提議。
柏司南擡眼:“你不打遊戲了?”
夜瑾嘴角一抽,“打遊戲不過是消遣,我覺得你需要鎮靜一下。”
“我很鎮靜。”柏司南說着,漫不經心地喝了口冷茶,“下棋就不必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能不能給我講講你跟你女朋友……”
語氣微頓,柏司南皺眉:“你方才說,她是你的妻子?”
“是啊,我的妻子。”夜瑾笑了笑,笑容溫潤如玉,眉眼裏有着清晰的溫柔暖意,“我們成親很多年了,也恩愛了這麽多年,沒有一個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子,都插不進我們的感情和生活。我跟她一起經曆過太多的事,面對過太多的大風大浪,也一起見證過世間諸多離奇玄妙之事。所以現在不管發生什麽事,對我和傾兒來說,都不算什麽。”
柏司南不想刻意去挑夜瑾話中透露出的信息,所以對于他不說“結婚”反而用了“成親”這個詞彙,他也隻是淡淡放進了心裏。
至于見證過世間諸多離奇玄妙之事……
或許,這世間真的有很多離奇玄妙的事情,明明在眼前發生了,卻讓人很難相信,更無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