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算是有錢人家,就算段雪君如何不受寵,段景洲也不至于在吃住方面苛待她,所以這個屋子比一般人家的女孩子卧室要大上一些,自帶沐浴間。
對于一個喜歡安靜的女生來說,這樣的居住環境無疑是讓人滿意的。
當然,這麽一點滿意,并不能抵消段景洲滿身的罪孽。
九傾帶着夜瑾走近沐浴間,兩人站在浴室門的位置,看着裏面那個白色的浴池。
“這裏就是十七歲少女的葬身之處。”九傾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麽情緒,隻有熟知她性子的夜瑾才能聽出她語氣裏的寒涼,“滿池的水被少女新鮮的血液染紅,看着觸目驚心,也讓人脊骨生寒。”
“惡人早晚會遭到報應。”夜瑾淡淡道,“他們的好日子已經不長久了。”
九傾笑了笑,“夜瑾,你知道我父親爲什麽非要跟柏家聯姻嗎?”
門把處微動,站在門外的段雪柔腳步倏然頓住。
方才也不知是刻意還是無意,夜瑾和九傾進了房間之後随手關了房門,卻并沒有關緊,房門留下了一條縫的空隙。
看不到房間裏的情景,卻能透過縫隙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夜瑾語氣冷淡:“段景洲利欲熏心,把錢看得比女兒重要,爲了自己的公司犧牲親生骨肉,有什麽好奇怪的?”
“可是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到底是錢重要,還是兒女重要,他心裏不可能沒有一點判斷。”
九傾淡淡一笑:“難不成他指望百年之後,抱着一堆錢躺進棺材裏?”
夜瑾皺眉,随即不屑地嗤笑:“或許他就是這麽打算的呢。”
“打下了江山的君王,都希望百年之後有人繼承自己的皇位,段景洲也不該例外。”九傾轉身往柔軟的大床走去,懶懶地趴在床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段景洲其實是爲了他的兒子。”
話音落下,外面突然響起一聲踢門的聲音,夜瑾轉頭:“誰在外面?”
九傾也直起身體,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應該沒人吧?他們都在外面遊泳呢,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說着,又慵懶地的趴回了床上,“我累了,給我捏捏。”
夜瑾哦了一聲,力道适中地給她捏起肩膀,然後語氣奇怪地開口:“傾兒,你方才說你的父親爲了……他兒子?”
“是啊。”九傾閉上眼,嗓音悅耳卻冷淡,“若不是爲了他的兒子,你以爲他爲什麽會這麽大費周章非要保住這份家業?”
“可是……他不是隻有你跟你妹妹兩個女兒?”夜瑾不解,“哪裏來的兒子?”
“小三生的。”九傾似乎不怎麽有興緻提起這種事情,語氣始終都很冷淡,“不過這件事跟我也沒關系,反正我也不指望繼承他的家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