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司南自然也沒說什麽。
韓林拿來了鉛筆和白紙,夜瑾看着被遞到眼前這個陌生的杆狀物,着實沉默了片刻,然後才擡眼,皺眉看着韓林:“這是什麽?”
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削好的2B鉛筆,韓林沉默了片刻:“夜先生不是要畫畫?”
“是啊,我要畫畫。”夜瑾目光落到他的手上,“但……這是什麽?”
韓林:“……”
敢問您是生活在哪個朝代的人,居然連鉛筆都不認識?
眼底劃過一抹深思,韓林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夜瑾因坐在沙發上而幾乎要拖到地上的一頭墨發,似乎明白主子方才爲什麽不是直接跟這個人要照片,而是問他會不會畫畫了。
或許,他連照片是什麽也同樣不知道呢。
心裏閃過一些想法,韓林到底也是個心思敏銳的人,禮貌地說了一聲:“夜先生稍等,我去給先生換支筆。”
話落,便要轉身離開。
“呃,等等。”夜瑾及時開口,目光盯着他手裏的鉛筆,“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是用來畫畫的筆?”
韓林點頭:“是鉛筆。”
夜瑾哦了一聲,“你教我用,可以嗎?”
韓林聞言,眼底劃過一絲訝異,随即點點頭。
能在柏司南手下做事的人,都不是蠢笨之人。
雖然他并不知道夜先生的來曆,也很清楚在主子沒有指示的前提之下,他無權探究夜先生的底細,但是有些事情雖不問,卻不代表心裏什麽都猜不到。
至少,眼下他已經看得出來這位夜先生并非腦子有問題的人,可生活在二十一世紀且腦子正常的人,怎麽會不認識鉛筆?
并且,他這一頭比綢緞還絲滑的長發,也絕對是二十一世界尋常的男人不會擁有的……
夜瑾是個習武之人,再加上曾經被宸王嚴苛訓過那一段時間,他的手很靈活,區區一支鉛筆真的難不倒他。
在韓林耐心的指導之下,夜瑾很快就掌握了用鉛筆的技巧,然後熟練地畫出了早已經刻進心版融入自己骨血中,片刻也不會或忘的美人輪廓。
雖是素描,但韓林看着白紙上畫出的這個女子輪廓,又何止是一個天仙可以形容?
這份清貴,這份優雅,這份雍容,全部躍然于紙上,讓人眼前恍惚出現一個纖細脫俗的女子,聘聘婷婷,如聖潔的白雪……
畫畫的時候,夜瑾腦子裏除了浮現九傾的容顔,還慢慢想起了一句話。
昨晚……應該是昨晚吧?
在南海神仙島上,修兒未蔔先知般說了一句:“姐姐會來接我,爹娘可以去見識更繁華的世界。”
夜裏他跟九傾愁得睡不着,然後,無知無覺地就真的到了這裏。
所以說,修兒的話其實可信的,不是嗎?
所以九傾其實是跟他一起到了這裏,兩人隻是暫時分開了……想到這裏,夜瑾心底不由生出更強烈的希望。
将畫好的畫遞給韓林:“這樣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