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銀子不能算是貢銀,可意思卻也相差無幾了。
所幸四方城城主還算是個有原則的城主,隻要每年兩百萬兩銀子到手,他對自己的諾言就說到做到,不但牢牢鎮守住了楚國邊關,更是保楚國百姓安穩。
楚國境内連内亂都很少有,四方城内軍隊雖然彪悍,卻絕不會違反規矩去欺壓掠奪楚國的百姓。
但是有個事實不容忽視。
四方城之于炎國和楚國而言,是一處神秘且可怕的地方。
進入炎國之後,夜瑾曾試圖打聽四方城——當然,不是真的想從别人的嘴裏知道些什麽,而隻是想知道兩國百姓對于四方城的态度。
而打聽到的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夜瑾問過的每一個人,給出的答案幾乎都是一樣,四方城城主是個神秘莫測的男子,年齡不詳,來曆不詳。
沒有人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隻知道他在四方城中待了十八載,四方城稱霸于兩國之間十八載,也獨立于世外十八載。
“傾兒,我覺得很奇怪。”
夜瑾走近客棧二樓,推門進了房間,看着坐在椅子上看書的九傾,眉頭微蹙,“四方城在炎國和楚國之間的名氣很大,爲何身在大雍時卻沒有聽到任何關于四方城的傳言?”
之所以說他名氣大,不是因爲他有多張揚,而是因爲那種低調無聲中讓人畏懼的影響力。
不過一座城池而已。
然而,隻是因爲這座城裏有那麽一個人,所以就成了炎國和楚國兩國都畏懼的勢力?
九傾擡眸,安靜地沉思片刻,淡淡道:“這世上有一種人,他即便什麽都不做,也讓人畏懼入了骨,而一旦這種恐懼如烙印般深入骨髓,那麽很多人下意識地就會選擇避開這個人,永遠不要提及才好。久而久之,腦子裏就會有一種忘記的意識。”
畏懼到不會主動提起此人的一個字,那麽時間久了,附近的人都知道這裏有這麽可怕的一個人,但是他們誰都不會刻意說起這個人,甚至不會刻意記着這個人。
似乎這樣就能把這個人存在的事實給忽視掉。
雖然是一種自欺欺人的表現,但遠離了此處,沒有人一傳十十傳百,隔着一個國家的遙遠距離,大雍朝沒有得到消息也屬正常。
“炎國和楚國都隻是小國,在兩個小國的邊界之地駐守了十八載……”夜瑾皺眉,怎麽想都覺得這件事有些詭異,“且不說他手裏的軍隊有多厲害,也不說他自己本身的實力有多強大,便隻是能做到長達十八載不露面這一點,也委實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爲什麽不可思議?”九傾淡淡一笑。
“他雄踞四方城,每年要求楚國送來兩百萬兩銀子,所謀求的不過是權勢和财富。”夜瑾道,“既然如此,他十八載不出現在人前,又是因爲什麽?”
“夜瑾,你變笨了。”九傾語氣淡定地說着,“不合理的答案,就是錯誤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