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色俊美奪人的夜瑾攜着他傾城無雙的妻子一起踏進了門檻,氤氲柔和的燈火映襯下,兩人容色美得驚心動魄,真真宛如一對隐居避世的神仙中人。
“皇上深更半夜不睡覺,讓人請我們來這裏所爲何事?不知半夜擾人好夢……”夜瑾聲音淡漠,有一種被人擾了好夢的惱怒,然而話未說完,卻忽然皺眉,“這裏……怎麽有血腥味?”
說着,他循着氣味轉頭看向内室,目光倏地凝住,“發生了什麽事?”
“……楚公主中毒了?”九傾眉頭亦是皺起,面上自然而然的表情外露,顯示在他們來此之前,真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誰下的手?”
“誰下的手,眼下還不得而知。”即墨峥淡淡道,“深更半夜擾了兩位好夢,是朕的不是,但事有緊急,還請兩位多多包涵。”
“無妨。”九傾道,“夜瑾隻是嘴上抱怨一下,皇上别介意。”
即墨峥點頭,倒是沒什麽好介意的。
“請兩位過來,是想讓夜夫人幫忙看看,能不能判斷出楚公主身體裏中的是什麽毒。”
夜瑾沒說話,轉頭看向九傾。
九傾也沒說話,安靜地走向内室,目光掠過灑落在地上和羅帳上的點點血迹,神情沉靜中帶着肅穆。
視線随着腳步移動,直到走近床床榻之前,看着躺在血迹遍布的床上的楚沁,九傾才停下了腳步,靜靜地注視着這個正值花季的姑娘。
這個小姑娘大概是被她的父皇寵壞了,所以刁蠻,跋扈,驕縱,不可一世,而且用夜瑾的話來說,還有點花癡。
但是來到大雍這麽多天,她并未真正傷害過一個人。
生在皇室,被嬌寵着長大,性子難免驕縱跋扈了一些,也因爲被保護過度,以至于養成了她骨子裏的柔弱膽小。
但說到底,這個小姑娘本性不壞。
至少比起她殘忍冷酷的兄長,她并不那麽該死。
可眼下,她偏偏就死了,死了在權力争鬥野心霸業的陰謀算計之中。
九傾不确定她的父皇母妃會不會因此而心疼,也不确定在那位西秦皇帝心裏,是這個女兒的性命重要,還是征服天下的霸業重要。
但如果是九傾……
如果有人敢這麽對待她的女兒,九傾想,她絕不可能饒恕殺人者。
“楚公主中的毒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九傾轉過身,目光淡淡瞥過楚延和即墨峥,嗓音沉靜如雪,“但是這種毒的毒性我卻是了解,烈性劇毒,有三個月潛伏期,身體内中了此毒三個月之後,有酒,就可以随即催發毒性。”
頓了頓,她漫不經心地加了一句,“毒素被催發,身體也不會出現任何征兆,夜裏熟睡之時,劇毒才會開始腐蝕五髒六腑,毒發之後無藥可解,必死無疑。”
所以說,這種毒實爲罕見。
三個月的潛伏期?
即墨峥眸心微細:“所以也就是說,楚公主是在三個月前就中了毒,直到今夜才發作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