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上,即墨峥斜坐在龍椅上,以雲淡風輕般的語氣把安王密謀造一事說了,群臣在聽到“利用假安王裝病,複制一個假的隐十三”這句話時,整個大殿幾乎都安靜了下來。
群臣面面相觑,心裏如凜冽寒風呼嘯而過,隻覺得這件事讓人體會到了刺骨的冰冷,又詭異得讓人完全始料不及。
長久以來一直閉門在府中養病的安王,原來悄然無聲中進行着如此大的動作?
試圖複制另外一個隐十三……
他怎麽敢?
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這不是拿自己的項上人頭開玩笑嗎?
群臣想到手段殘酷性子狠辣的隐十三,心裏仿佛有一萬頭草原上的馬奔騰而過。
不過,幸好他們的皇帝并沒有就此事浪費太多的言語,似乎隻是在朝堂上随口一提,目的是爲了告訴他們安王已經不在了,大雍朝皇室以後也沒了安王這個人……
然後,就聽魏總管陰柔的嗓音響起:“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衆人的意識還處于“安王居然敢弄出另外一個隐十三”這件事上沒有回過神來,所有的政務也沒心思上奏了,個個如木樁子一樣處在殿上發呆。
即墨峥目光微轉,掠過滿殿的木頭樁子,然後一語未發,起身理了理袍袖,施施然轉身離開了。
若說安王被處置一事對誰的影響最大,那無疑是甯王和慶王二人。
這兩年來安王稱病沒有上朝,也幾乎斷了跟外界的聯系,雖然顧丞相沒死之前跟安王有密切的往來,但此事知道的人很少。
而休養期間,安王跟其他朝臣更是很少有什麽聯系。
所以對于大多數的朝臣來說,除了又一次見識到帝王的威儀和鐵血手腕,以及隐十三的辦事效率之外,并無太大影響。
而甯王和慶王則不同。
尤其是甯王,雖然他從不相信安王真的生病,也不相信他真的那麽與世無争,但是在得知安王被處置一事之後,他依然覺得有些震驚。
隐忍了兩年,低調沉默了兩年,皇帝對安王府沒有采取任何措施,這一次爲何能做到悄無聲息間就收集到了那麽多的證據,然後一舉将安王置于死地?
這樣的手段,這樣雷厲風行的速度……讓人無法不感到心驚。
他甚至在想,即墨峥有沒有掌握到其他人的把柄?
自己做的那些事,是不是也早已在他和隐十三的掌握之中?
懷着這樣的疑慮和不安,甯王和慶王最近都不由自主地收斂了很多,也沉默了很多,能不說話的時候盡量不說話,即便是在早朝上也盡可能地讓自己成爲隐形人。
而這些日子,西秦太子也沒閑着,表面上一片祥和平和,私底下卻是動作頻繁,不斷地派出密探探聽他想知道的信息。
時間很快進入了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