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隻因爲皇帝陛下要杖殺,所以他就廢了對方的手腳,再多此一舉地帶回來命人拖下去“杖殺”?
“果然是皇帝養的一條好狗。”冷冷的聲音響起,像是一陣陰風劃過,使得眼前這幽美的環境也瞬間變得凝滞。
所有人沉默的注視中,安王慢慢站起了身。
或許是已經料到自己今日的結局,所以沒必要再刻意做出什麽僞裝。
目光陰冷地盯着站在皇帝身後的隐十三,嘴角浮現一點諷刺,“隐将軍,是不是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在你眼裏都不過是一隻蝼蟻,哪怕是你自己?”
楚延皺眉,覺得這句話有些古怪的深意。
楚沁小臉發白,雙手緊張地揪着自己腰間的緞帶。
畢竟是個女孩子,雖刁蠻了些,但因爲以前被保護得很好,這種帶着血腥和死亡氣息的陣仗她幾乎從未見過,一時隻覺得膽寒。
害怕之餘,她根本無心去思考安王話裏的意思。
“好戲才剛開場,安王就沉不住氣了?”即墨峥嗓音慵懶,唇畔笑意清淺玩味,“十三的确是朕養的一條好狗,可那也是朕的本事。安王沒這樣的本事,卻連使用歪門邪道複制一個赝品都做不到,這要朕說你什麽好呢?”
安王臉色一僵:“……”
眼底劃過一絲陰冷狠厲,他死死地攥緊了手,強自冷笑:“是,你厲害,本王身邊沒有這樣一條忠心耿耿的狗,因爲本王沒你那麽肮髒龌龊。即墨峥,别忘了你是從什麽地方把這條狗——”
即墨峥面色微寒,唇畔的笑容倏然變得冷冽。
下一瞬,隐十三腰間長劍飛出,犀利肅殺的寒光倒映在安王眼底,使得他瞳孔驟然一縮,下意識地想退身避開,然而那柄長劍卻猶如有生命的靈蛇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逼他而去。
利劍入體的聲音很輕,但在場的每一個練武之人卻都沒有錯過。
安王睜大了眼,鮮血慢慢從嘴角溢出,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楚沁驚駭地看着他。
楚延面上表情未變,端着茶盞的手指卻不自覺地緊了緊,眼底色澤逐漸幽暗。
砰的一聲。
安王身體栽倒在地上,雙眼望着頭頂的藍天白雲,慢慢失去了氣息。
“原本看在同是兄弟的份上,朕想仁慈地放你一馬,隻奪去親王封号貶爲庶人。”即墨峥目光微垂,看着躺在地上已經失去了聲息的安王,憐憫地歎息了一聲,“可歎你如此愚蠢……”
愚蠢到自尋死路。
嘴角幾不可察地上揚,即墨峥揮了揮手,大内侍衛利落地上前拖走了安王的屍體。
裝病兩年隻爲暗中籌謀的安王,如今隻用一天的時間便功虧一篑,還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楚延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茶,心裏卻在想,究竟是安王真的無能,還是即墨峥城府更深?
他今日這般做法,是巧合,還是故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