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次日早,當東方白派人來請夜瑾夫婦去安王府的時候,夜瑾直接給九傾準備了一塊藍色的面紗,擋住了整張臉,隻露出兩隻沉靜清澈的美眸。
“不能讓東方白看見你的臉。”夜瑾語氣微冷,已經自動把東方白歸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之人,“雖然他就算做十個八個跟你一模一樣的容貌出來,我也能認得出誰真誰假,但是我不允許你的臉出現在别人身上,他要是敢打你的主意,我把他大卸八塊,剁碎了喂狗。”
九傾由着他幫自己帶上面紗,原本沒說什麽,聽到他狠辣的言語,淡淡一笑:“不必多心,我覺得最大的可能還是如你昨日判斷的那般,他們應該會在隐十三身上打主意。”
“我也是這麽覺得。”夜瑾道,“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夜瑾,我覺得其實不必這麽麻煩。”九傾想了想,慢慢在欄杆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如果你真有這些顧慮,我們索性就不去給安王治病了。”
夜瑾靜了一瞬,随即默默地瞅着她:“傾兒,你生氣了?”
“沒有生氣。”九傾淺笑着搖頭,拉着他的手在自己身邊坐下,語氣溫柔,“反正我們都知道安王在裝病,也清楚生病的另有其人,而且已經猜到東方白大概在打什麽主意,既然如此,委實沒必要再去陪着他們演戲。”
斜倚着廊柱,她伸手摘了一朵白色的花朵,嗓音平靜地道:“不去安王府治病也可以,但是可以先暗中摸清安王手裏有多少籌碼,最好能弄到一張安王府的地形圖,然後查清楚這個東方白的底細,弄清楚那個假安王的身份,最後把收集到的證據送給皇帝,讓皇帝和隐十三直接誅了安王,這樣豈不是一了百了,省下了很多事情?”
夜瑾聞言,沉默地看着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聽起來……似乎真的不錯。
但是真的可以這樣?
九傾擡手取下了自己臉上的面紗,漫不經心地放在手裏把玩着,淡淡笑道:“安王府的人還在外面等着,你去跟他說,我們不去了,讓他另請高明。”
夜瑾眉頭抽了抽,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九傾:“真的可以?”
會不會不太好?
畢竟這算是出爾反爾吧,而且不都說醫者父母心嗎?
雖然他明白九傾所言,都是可以通過另外一種方法做到的,他們的确沒必要去應付這些。
然而九傾雖不是懸壺濟世的大夫,可既然答應了他們,而且連診金的數目都定下了,這突然間反口……
夜瑾是擔心對九傾的聲譽有損。
“當然是真的。”九傾淡定地點頭,唇畔噙着一抹淺笑,“我們又不是專職的大夫,況且那個病人既然能幫着安王做事,那麽顯然也是有所圖求的,既然如此,我更沒有義務治好他的病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