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安王也不是個好東西。
九傾走下涼亭,夜瑾不知突然間想到了什麽,開口道:“傾兒,你等一下。”
九傾轉眸:“怎麽?”
夜瑾走回主屋裏,拿了一方白色的絲帕回來,親手給九傾戴在了臉上,“把臉擋一下。”
九傾失笑,卻沒有阻止他的行爲。
女子出去見客,把自己的臉遮住算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況且她明白夜瑾心裏在想什麽,削骨術雖然沒那麽可怕,但是以防萬一還是有必要的。
兩人相攜着離開清風小築,往前院而去,到了前廳,果然不出所料,來的客人就是那天在酒樓裏跟夜瑾說話的中年男子。
踏進門檻,九傾平靜地打量了一眼對方。
一個容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身材不高不瘦,不胖不矮,嘴邊留着精修過的八字胡,身上穿着一件洗到泛白的淺灰色長衫。
此人若是走在大街上,于人群中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目。
九傾在打量對方的時候,這個男子也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九傾和夜瑾,然後主動站起身,躬身行禮:“冒昧打擾,還請兩位多多見諒。”
“閣下要見内子?”夜瑾挑眉,“不知你如何知道本公子和夫人住在這裏?”
中年男子歉然笑道:“夜公子請莫要多想,此事純屬巧合。”
“哦,巧合。”夜瑾點點頭,目光淡淡看了他一眼,“有多巧?”
中年男子道:“在下先自我介紹一下,鄙姓東方,單名一個白字,是安王府的管家。”
“安王府的管家?”夜瑾漫不經心地挑了個眉,跟九傾二人在左右主座上落坐,“本公子怎麽覺得,閣下的氣度好看起來并不像一個管家?”
說着,伸手示意:“閣下請坐。”
天香站在一旁,恭敬地給三人奉茶。
“在下的确是安王府的管家,夜公子不必懷疑。”東方白在賓客的椅子上落座,手裏端着天香風遞過來的茶水,目光卻落在夜瑾的面上,“實不相瞞,在下是得知夜夫人精通醫術,所以不得已才過來相請,希望夜夫人過府爲我家王爺看診,冒昧之處還請兩位體諒一二。夫人若是願意,安王府必定以厚禮相贈。”
“爲安王爺看診?”夜瑾幾不可察地皺眉,“閣下的确是有些冒昧了,内子并非專職的大夫,沒有替人看診的興趣,況且安王爺是個男子……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想必閣下應該明白。”
“對,在下明白。”東方白歉然一笑,“所以在下也是經過了一番掙紮考慮,我家王爺常年深受病痛折磨,好幾年未曾踏出過府邸,連太醫都束手無策,在下實在是不得已……”
實在是不得已?
這裝病裝得倒也真是爐火純青。
夜瑾暗自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安王得的是什麽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