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愣住,近乎呆滞地看着眼前這一幕。
耳朵裏聽着那并不是十分悅耳的音色,他恍然意識到了什麽,然後慢慢轉頭,眼神依然幾分戒備和冷銳,“誰?”
渾身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色,從頭到腳傷痕累累,看起來竟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他此時的精神狀态,也已近乎力竭。
九傾和夜瑾從樹上飛身而下。
兩人衣袂飄飄,端的是從容清貴,如谪仙般絕美逼人。
男子瞬也不瞬地盯着眼前二人,并沒有因他們出色的容貌而驚豔,面上甚至沒有一絲表情變化。
隻是眼底,始終有一抹戒備存在。
“對待救命恩人,你這種态度合适嗎?”夜瑾嘴角淡勾,笑意帶着幾分涼薄,“還是說,你們這裏的人,對待救命恩人都是這種态度?”
你們這裏的人?
男子耳朵裏聽到這幾個關鍵字,眉頭一皺,下意識地想問他們是哪裏人。
但一想到如今情勢危急,他并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這裏,于是隻得暫時壓下心頭疑慮,淡淡道:“如果兩位是真心救我,日後我一定想辦法報答兩位救命之恩,但此時有急事在身,可否容我先行一步?”
九傾目光在他身上掠過,語氣平靜:“以你目前的狀況,隻怕支撐不了多久。”
男子聞言,狠狠地咬牙,語氣森然:“就算隻剩下一口氣,我也必須離開這個鬼地方!”
說罷,轉身就往外走去。
他的傷勢很嚴重,腳下所過之處,血滴點點落在地上,蜿蜒而成一條觸目驚心的血路。
九傾沒說話,挽着夜瑾的手,沉默地跟在男子身後。
傷勢嚴重,所以男子的腳步格外沉重,一步一步走得艱難而緩慢。
沒走出多遠,隻聞撲通一聲,他便因力氣耗盡而摔倒了地上。
九傾和夜瑾停下了腳步。
男子掙紮了半天,剛要站起身卻又很快摔倒,摔倒了還是不死心,繼續掙紮着起來,如此試了好幾次,幾乎把嘴唇咬破了,才拼着強大的意志站了起來。
但是到底是失血過多,并且已經到了精疲力竭的地步,輕功都沒辦法使出,隻能一步步拖着沉重如萬斤的雙腿往外走去。
夜瑾和九傾跟在身後,也放慢了腳步,卻悠然而從容。
并且,還有很好的興緻聊天,“傾兒,照着這樣的速度,我們要走出這片林子得何年何月?”
“那要看這片密林有多大。”九傾淡道,“有可能隻需要一天,有可能要三五天,也有可能一個月都走不出去,當然,也要看我們的運氣好不好。”
夜瑾歎了口氣:“如果走上個三五天,這裏沒水沒食物,大概餓都餓死了。”
“餓不死。”九傾淡笑,“我可以去打獵,這林子有很多小動物,說不定還能找到果子吃。”
“但是對于已經失血又傷重,去了半條命的人來說,隻怕兩日都撐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