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用強大的意志力在強行忍耐,若是換做其他人,這會兒隻怕已經吐得天昏地暗了。
糖水很甜,甜得膩死人。
但是風離軒還是忍着那股甜膩到幾乎腌嗓子的味道,把一小碗糖水也喝了下去。
除了臉色難看之外,腸胃裏似乎也開始在抗議。
深深吸了一口氣,他放下空碗,伸手端過最後一碗辣椒水。
那紅得讓人頭皮發麻的顔色,不用品嘗都知道,這碗東西要是喝下去,嗓子和胃裏絕對能着了火。
洛潇潇咬了唇,幾乎忍不住想伸手奪過那碗。
但是她心裏很清楚,夜瑾固然是帶着幾分整人的意思,但他的身份是帝君,坐在他身邊的女子是女皇,他們是風離軒必須臣服的人。
當然,夜瑾也不全然是拿身份在壓人。
真正能讓風離軒如此心甘情願聽話的,是因爲女皇陛下賜給了他一個讓他放在心上的妻子。
他是爲了自己的新婚妻子,所以才願意受這份罪。
可洛潇潇不忍心看着他遭受。
她擡眸看向九傾,九傾面色平靜,嘴角噙着幾分淡淡的笑意,卻始終沒有說話。
她忍不住又看向夜瑾。
夜瑾挑了挑眉,“心疼了?”
洛潇潇忙不疊點頭。
“風離軒是個能吃苦的人,區區一碗辣椒水算什麽?”夜瑾歎氣,“便是一碗毒藥,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但是辣椒水跟毒藥不一樣,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毒藥大不了就是一個死。
可活生生遭受這份罪,卻無異于酷刑。
風離軒沒說話,端着碗當真面不改色地就送到唇邊準備喝了。
“算了吧。”夜瑾撇了撇嘴,“酸甜苦鹹嘗過就行了,雖然我特别想看到威風凜凜的大将軍被嗆得眼淚直流的畫面,卻又擔心萬一讓将士看到了,有損你大将軍的顔面。”
早在夜瑾說出“算了吧”三個字的時候,洛潇潇就迫不及待地伸手,及時從風離軒手裏端過了那碗要人命的辣椒水,放回了侍女手裏的托盤上。
“去準備一些溫水。”
“是,小姐。”
兩個侍女趕緊端着托盤退了下去。
夜瑾轉頭看向九傾,“傾兒,我們可以走了?”
“嗯。”九傾點頭,淡淡道,“風将軍請起吧,待會兒多喝點清水,把喝下去的東西排出來也就無礙了。夜瑾調皮,大将軍多多包涵。”
調皮?
夜瑾無語。
洛潇潇瞅了抽某位調皮的帝君,扶着風離軒站了起來。
“不用送了。”九傾起身,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潇潇,留在府裏照顧你家夫君,今日都好好歇一天。”
說罷,跟夜瑾一起舉步往外走去。
雖然她說不用送,但是風離軒和洛潇還是送他們到了洛府大門外,看着九傾和夜瑾坐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
馬車慢慢行遠了些,他們才返身回了洛府。
“離軒,你感覺怎麽樣?”洛潇潇眉頭糾結地看着他,眼底盛滿擔憂,“胃裏有沒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