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瑜也瞥了他一眼,然後目光微轉,看了一眼炸毛似的錦墨,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這兩人以前不是挺好的,井水不犯河水。
此時看起來……
怎麽像是兩隻鬥雞。
靜瑜想了想,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争寵?
這麽一想,她的表情就越發古怪了。
揮了揮手,錦墨不情不願地告退。
等他離開,靜瑜收回視線,淡淡道:“你好意思跟一個孩子争鋒相對?”
孩子?
容陵微默,語氣淡定地道:“他比我還大一歲,比你大三歲。”
靜瑜:“……”
這是事實嗎?
“他隻是凡人,沒辦法跟着我們一起回去的,對不對?”容陵看着她,神色認真,“如果你不打算帶着他們,我以後一定對他們态度好些,至少,不會再跟他們針鋒相對。”
就算是看在他們以後再也見不着靜瑜的份上,他也願意容忍他們一下。
然而。
靜瑜卻沒說話,斂眸沉默着,神情有些高深莫測。
氣氛微凝。
容陵目光沉沉地注視着她,見她一直沉默,心頭悄然生出些許不妙的預感。
“此事以後再說。”靜瑜起身下床,漫不經心地道,“準備晚膳吧,我餓了。”
……
國不可一日無君。
女皇陛下龍體欠安,并宣布了禅位,那麽對于朝臣們來說,新帝登基這件事便是刻不容緩。
禮部着手籌備,趕制龍袍,選良辰吉日,準備登基大典。
一個月後,登基大典如期舉行。
新帝以女皇身體不适爲由,讓大典一切從簡,而出乎所有的意料之外,本以爲會待在深宮養病的女皇,卻盛裝參加了新帝登基大典。
一襲尊貴隆重的鸾服,搭配着精緻的妝容,顯得高貴出塵,很好地掩去了蒼白憔悴的容色——當然很少有人知道,女皇陛下精心打扮的目的就是爲了造成這樣的效果,讓人以爲她是爲了掩飾蒼白虛弱的臉色。
實則,她原本就精神奕奕,這些日子太醫似乎相信了她準備好的說辭,相信她隻是勞累過度,需要靜心休養,隻要不操勞,一年半載的說不定病就好了。
太醫數次診不出病症,隻能姑且相信女皇的話,并奉旨每隔三日才請脈一次。
登基大典是并着封後大典一起進行的。
曾經被選爲東宮伴讀的漪瀾姑娘,此番被封爲母儀天下的皇後,這些年她在東宮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還有那些日子裏,她也曾跟着左相大人學習政務,爲了将來做女官做準備——
雖然成了國母,以後便不可能做得成女官,而且後宮一般不得幹政。
但如此一個高雅端莊,才貌雙全的女子,作爲一國之母是完全有資格的,而且她的家世……
這些年,伴讀們雖然都沒有以真名示人,但許多年下來,朝上很多大臣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伴讀的身份。
漪瀾的真實身份,也完全有資格成爲皇後。
登基大典結束之後,天色還沒有暗下,晚宴已經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