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胥王昏迷了大半個月,蛛絲的特征才真正顯現出來,而喬峥體内的毒已經蔓延至經脈,自毒發開始就是來勢洶洶,最多兩日時間就能确定是否爲蛛絲。
若是,那麽必須在紅絲線出現的一日之内服下解藥,否則就将經脈寸斷而亡。
“老夫先給他服下一粒護住心脈的解毒丹,暫時隻能控制毒素不會侵蝕心脈,确保性命無憂。”陳太醫歎了口氣,“這兩日之内最好派可信的人守着,不要讓任何人不相幹的人靠近他,也不要讓任何湯藥和食水入口,喬統領正昏迷着,兩日不吃東西沒什麽太大影響。”
送走了陳太醫之後,風離軒神色冷峻地下令徹查,一時之間軍營裏的氣氛冷凝,緊繃懾人,彌漫着一種山雨欲來的不安氣息。
兩日之後,陳太醫再次來到了軍營,扒開喬峥領口,頸間肌膚上如意料中一樣,果然出現了一條條細若發絲的紅線。
心裏松了口氣,陳太醫喂他服下了解藥,并将剩下的一小瓶全部給了風離軒,“喬統領的情況有些特殊,中毒時間長,解藥不能一次全服下,勞煩大将軍每日給他服下三滴,直到這裏的分量用完爲止。”
不能一次性服下,也是因爲這解藥是從女皇陛下那裏得來的,小女皇得知喬峥中毒昏迷的事情,就把解藥給了他,然後漫不經心地叮囑了一句,“這是日月寒潭紅蓮做的藥引,寒氣重,太醫要斟酌着讓他服用。”
喬峥還要昏睡幾日,但是有了解藥,周圍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氣,尤其是右翼統領顧清越,看着自家大将軍冷怒難測的神情,心裏總有一種異樣的不安籠罩在心頭。
待陳太醫離開,風離軒親自安排了百名親兵守護在他的廂房外,然後讓顧清越跟着他去了自己的主帥營房。
屏退了所有的屬下,隻有風離軒幾個心腹守在外面,關起門,顧清越就跪了下來。
身姿筆直,堅韌如青竹。
風離軒目光沉沉地盯着他,良久,二人都沒有說話。
在那樣迫人的目光注視下,顧清越俊雅的臉一寸寸白了下去,心裏仿佛壓着一座山,低着頭,嘴裏的肉幾乎被咬出了血。
時間一點點流逝,心裏的一絲希望幾乎成了絕望,顧清越才壓抑着情緒,低澀開口:“末将……不知情……”
閉了閉眼,他幾乎無力替自己辯解。
将軍離開十年,他和喬峥身爲軍營裏的左右翼統領,如今這麽多年曆練,早已經成爲全軍将士信服的指揮使。
可一支軍隊素來隻能有一個主帥,如果将軍有提拔之意,那麽他和喬峥就算如何默契無雙,也必須有一個成爲副手——
而如今,喬峥中毒已有三年之久,最有機會也最有充足理由對他下毒的人是誰?
任誰都會第一個想到是顧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