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府衆人恭敬的目送下,靜瑜帶着三個少年出了風府,在天都城轉悠了一圈,她淡淡道:“你們先回宮裏去,朕有事要單獨離開一會兒。”
聞言,容陵幾乎立即就知道了她要去哪裏。
抿了薄唇,他道:“一個人太危險。”
錦墨和霁月都沒有說話,但表情顯然也是認同容陵的話,主子一個人太危險。
雖然……他們心裏都很清楚,這世上能傷靜瑜的人或許根本不存在,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一回事。
靜瑜是一國之君。
任何時候,他們都沒有理由放她獨自一個人在宮外。
靜瑜也沒勉強,身子一閃,瞬間就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馬車裏,即便是在大白天裏,也沒有人捕捉到她的蹤迹。
錦墨和霁月微微一驚,連忙掀開了馬車簾子,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起來很是喧鬧,但是靜瑜的身影早已經不知去向。
兩個少年對視了一眼,然後不自覺地看向容陵。
雖然對方隻是個侍奴,但是這個時候,不知爲何,二人竟然覺得……或許隻有容陵才知道,主子去了哪裏。
……
九傾和夜瑾正在花園的涼亭裏下棋。
他們二人在一起這麽些年,該經曆的事情也經曆了不少,如今說是曆經千帆有些誇張,卻也算是見識過大風大浪了。
驚心動魄有過,黯然神傷有過,大悲大喜都有過。
離開天都城,潇潇灑灑遊玩了三年,如今靜下心來享受一方安甯,也是人生中難以言說的一種美好。
而自從回到天都城,住進了這座别院,九傾和夜瑾閑來無事時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下棋。
陶冶性情,打發時間。
而距離上次靜瑜過來到如今,大半年的時間已經過去,别院裏多了兩個人。
一個是以前常年服侍九傾的紫陌,一個是夜瑾以前的貼身侍衛無寂。
至于他們爲什麽會在這裏,自然是九傾爲了撮合他們的婚事而悄悄洩露了消息給紫陌,然後紫陌和無寂就悄悄地來到了别院,繼而住了過來。
九傾問過他們,是要在天都城生活,還是去另外一處偏遠州城安家落戶?
紫陌的回答是跟着九傾,九傾到哪兒她就到哪兒。
無寂的回答就有些左右爲難了,他想說紫陌去哪兒他就去哪兒,但是這樣好像顯得對主子不夠忠心。
事實上,他是既想跟着夜瑾,又想跟紫陌待在一處——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如紫陌所說,兩位主子去哪兒,他們就跟着去哪兒。
但是這根本不可能。
夜瑾和九傾是個長壽的人,一年兩年,十年八年他們都不會老,但是紫陌和無寂卻是再正常不過的凡人,早晚會面對生老病死。
撇除生死離别帶來的傷感不說,無寂和紫陌隻怕也無法坦然面對凡人的過度長壽。
而且,九傾也并未打算讓任何人知道她跟夜瑾長壽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