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聞言,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卻沒說話。
風離軒做事,沒什麽需要擔心的。
有宮女過來給風離軒倒酒,靜瑜看着坐在自己身旁不遠的攝政王,再看看坐在自己下首不遠的風離軒,暗道這兩個人都是個冷硬寡言的,本就不喜歡閑聊,而且宮宴上他們顯然也沒興緻談正事。
那今晚上,就比誰更沉默?
想了想,靜瑜淡淡一笑:“朕的風太傅怎麽沒見着?”
風雲澗道:“陛下不是知道了?”
風離軒說着,心裏倒是相信了風雲澗下午說的話,當今小女皇陛下是個有本事的人,不能以年齡來評價她。
下午發生在自己府裏的事情,除了他跟雲澗之外,并無其他人知道,而他進宮之前,風雲澗還跪在書房裏。
風府的下人就算知道風雲澗被罰,也絕不敢往外多嘴一句,但是小女皇卻這麽快就知道了——而風離軒可以确定,他并沒有察覺到風府裏有陌生人潛入的氣息。
所以她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再思及她方才的話……在天都城多待一段時間。
言外之意是說,尤清的案子會拖上很久?
如果這件事是在針對他,那麽案子應該越快了結才正常,不是嗎?
思及此,風離軒不由擡頭朝宸王看去,對方一貫冷漠疏冷的面上看不出什麽情緒,隻是在風離軒朝他看過去的時候,象征性地舉了下手裏的酒盞。
風離軒眸心微動,不動聲色地舉杯回應,然後轉過頭,看向宴席中央的紅毯上,舞姬們妙曼靈動的舞姿。
淡漠疏離的俊臉讓人看不出他心裏的想法。
……
宮宴結束之後,風離軒被宸王叫去了禦書房,靜瑜回去了東宮,沒興趣去參與宸王和風離軒這兩位南族鼎鼎大名的男人之間的談話。
“臣離開十年有餘,如今這朝局似乎有些複雜。”
進入威嚴肅重的禦書房,風離軒看着在偌大的禦案前坐下的宸王,眉心微凝,“鳳帝陛下年紀尚輕,怎麽會突然退位?”
“煽情一些的說法是,爲了南族江山而委屈了夜瑾七年,想要補償一下罷了。”宸王嗓音淡漠,即便這句話于他的性情不符,他的臉上也并沒有流露出異樣的神色。
風離軒聞言,下意識地皺眉:“那位西陵皇子果然是個禍害。”
不知怎麽回事,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多年,風離軒還是清晰地記得夜瑾曾經說過的那一句“長得好看也是我的本事”,眉頭不由皺得越發深了些。
宸王擡手拿過堆積在案上的奏折,一目十行地看完,朱筆禦批,動作從容利落,跟在戰場上幾乎異樣的雷厲風行。
示意風離軒坐下,他語氣淡漠從容地道:“那個禍害,還是本王的徒弟。”
什麽?
風離軒愕然,“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