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東宮,靜瑜沒有再把宸王攔在宮門外,而是跟他一同去了鳳鳴殿的書房。
整齊而一塵而不染的書房,靜瑜長這麽大進來的次數寥寥無幾,東宮的書房比起禦書房規模要小上一些,跟鳳寰宮的書閣相差無幾。
靜瑜剛剛登基,還未搬離東宮——或者說,她并沒有要搬離東宮的意思。
就像她的母上大人被立爲儲君時就住在鳳寰宮,登基爲帝之後還是住在鳳寰宮。
有些地方住得習慣了,就不想離開了,而且東宮十二座殿宇住着她所有的伴讀,在這裏待了七年,這裏就是她的領地——雖然登基之後,這整座皇宮都是她的領地。
但意義畢竟是不同的。
靜瑜讓漪瀾和霁月下去休息,兩個少年少女恭敬領了命,便各自告退。
退下之前,漪瀾吩咐大宮女沏一壺新茶送了過來。
“宸王伯伯請坐。”
宸王沒坐,隻是沉默地看着靜瑜片刻,淡淡道:“那個叫錦墨的少年做什麽去了?”
看來他不但知道靜瑜出宮的時候帶了三個伴讀,還知道她帶出去的三個伴讀叫什麽名字。
“宸王伯伯待會兒就知道了。”靜瑜說着,在書案後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整個人仿佛一瞬間放松了下來,窩在寬大的椅子裏,坐沒坐相。
宸王看得直皺眉。
靜瑜無辜淺笑:“宸王伯伯體恤我年紀小,所以沒拿朝政大事來煩我,那麽在沒人的時候,對我這沒什麽形象可言的坐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謝謝宸王伯伯了。”
宸王默然。
以前面對九傾的時候,他大概也從沒有如此糾結過,年紀小果然是個最佳利器,即便這個年紀還小的新任女皇陛下骨子裏絕不是個尋常小孩。
端起手邊茶盞緩緩輕啜了一口,宸王道:“東宮的這些孩子,武功都不錯?”
“若是跟宸王伯伯相比,自然是比不過的。”靜瑜道,語氣清淡,“但是放眼整個天都城,除了宸王伯伯您這個級别的高手之外,其他人隻怕很難招架得住。”
說到此處,她擡眼看向宸王,漫不經心地挑了眉梢,“宸王伯伯在家時都沒有跟予修切磋嗎?予修現在的武功如何,宸王伯伯心裏應該清楚才是。”
宸王沒說話,眉眼間卻似乎有着一抹深思。
“我跟漪瀾今天在街上聽到了一些傳言,宸王伯伯可有興趣聽一聽?”靜瑜唇畔微勾,眉眼彎起的弧度瞬間多了一絲小狐狸似的狡猾。
傳言?
宸王不解地看着她:“什麽傳言?”
“有人說,攝政王把持朝政,把新任女皇陛下幽禁在東宮,連宮宴都不讓參加。”靜瑜眨了眨眼,無辜地看向宸王,“宸王伯伯覺得這件事是真是假?”
宸王嘴角一抽,無言以對。
“還有人說,攝政王夫婦有謀朝篡位的心思。”靜瑜托着腮,無比郁悶地歎了口氣,“宸王伯伯,朕聽到了這些傳言……正常情況下,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