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钰皺眉,“靜兒。”
“钰王伯伯若是能從我布下的陣中走出來,就可以派人跟着我們。”靜瑜微微一笑,笑得眉眼彎彎,看起來特别像一隻調皮的小狐狸,“不過今晚所有看到我們出宮的人,以及知道漪瀾他們來钰王府的人,勞煩钰王伯伯今晚先想好說辭,明日大概需要應付很多人有意無意的詢問。”
說完,朝寒钰眨了下眼,輕輕勾了勾手指,示意漪瀾三人跟上。
寒钰下意識地舉步跟上,卻在走到門檻之際時生生被一堵無形的牆攔住,再也跨不出去半步,而那四個孩子,早已經步下了門前石階,腳步從容地往中院裏走去——那裏停着方才他們乘坐的馬車。
表情微變,寒钰急聲開口:“靜兒,莫要亂來!”
靜瑜頭也沒回,卻不忘擡手朝後面揮了揮,示意自己聽到了,然後大搖大擺地招呼着其他三人上了馬車,并且直接驅使馬車出了王府。
她的動作并不算太快,看起來悠然自得的很,但是應該歸功于寒钰爲了不讓她的身份暴露而早早屏退了王府下人,所以他們才一路暢通無阻,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地上了馬車,并順利出府。
而獨自被撇下的寒钰卻深深地皺起了眉,千方百計也沒能跨出門檻,心裏震驚于靜瑜不知何時布下的陣法,也震驚于靜瑜這個孩子的厲害之處。
更是忍不住想,靜瑜今晚出宮……到底是爲了什麽?
……
靜瑜出宮并非沒有目的,她說想去禦山書院看看不過是随口一說而已,而且宮宴結束之後她出了宮就已經想起來,禦山書院已經放學了。
放學之後的禦山書院沒有學子在,幾位學士或許還沒有離開,靜瑜跟那幾位學士之間也沒什麽話說——他們甚至根本不認識她這位公主,新任的女皇陛下。
馬車離開王府之後繞了兩條街,晚上的街市熙熙攘攘,各大商鋪、茶樓、酒館、客棧都是生意興隆之時。
靜瑜坐在馬車裏,斜倚着鋪着軟氈的卧榻,半閉着眼假寐。
其他三人都安靜地坐在一側,他們雖然跟着主子出來,其實卻并不知道主子出宮的目的是什麽。
此時見靜瑜不說話,漪瀾幾人也都保持着沉默,車廂裏一片安靜如雪。
馬車在街上仿佛漫無目的地轉悠着,钰王不高調,钰王府的馬車外觀樸素,并且靜瑜在出府之前就摘掉了所有王府的标記,這輛馬車在車水馬龍皆是達官貴人的皇城街道上行駛,根本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馬車走得很慢,慢的幾乎能清晰地聽到外面傳來的交談聲——安靜坐在一旁的錦墨忽然皺眉,目光微擡,眉眼變得專注了一些。
漪瀾和霁月似乎也在刹那間察覺到了什麽,齊齊擡眼看向靜瑜,并且耳朵也專注地聆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