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因爲身份,還是因爲其他的原因,總之他發現,容陵對公主姐姐并沒有多少敵意。
況且小孩子的心都是軟的,予修才不會承認自己是見不得别人那麽可憐。
“漪瀾,命人去宣杜太醫過來。”
漪瀾恭敬的應了一聲是。
孩子們用完了早膳不敢多做耽擱,也不敢對容陵的事情産生多少好奇,跟公主告退之後很快就去上課了。
靜瑜起身去上朝,漪瀾命人去傳太醫之後,就和予修一起跟着公主去了朝殿。
公主托着腮,依舊倚在鋪着白虎皮的龍椅上睡覺,但是今日的情緒似乎不怎麽好,隻睡了一小會兒,就漫不經心的調整了一下身姿,慵懶靠着椅背,睜開眼,一雙比寶石還清透的眸子安靜的注視着朝上的大臣們。
“……”
發生了什麽事?
群臣心裏微驚,公主殿下似乎有些反常啊,這是打算要開始學習處理朝政的節奏?
“繼續讨論,不必理會本宮。”靜瑜懶懶開口,嗓音慵懶如貓兒,“你們可以當本宮不存在。”
但問題是,公主殿下您分明存在啊,如何可以當做不存在?
群臣面面相觑。
然而朝臣們畢竟都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毛頭小子,短暫的心凜之後,很快就恢複從容如常,如果此時他們面對七歲的公主殿下就開始心驚失态,那以後面對長大後的公主,還能鎮定地站在這裏嗎?
靜瑜斂眸,不想去理會大臣們的想法,也根本沒心思去關注他們在讨論什麽朝政大事,隻是覺得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烈情緒在胸腔内慢慢發酵。
靜坐到散朝,靜瑜帶着予修和漪瀾二人在朝臣恭送中離去。
回到東宮,予修支支吾吾地開口:“公主姐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容陵?萬一他……”
“萬一他如何?”靜瑜漫不經心地挑唇,“你擔心他會死嗎?”
予修默默地看了她一眼,被說中了。
他真的擔心容陵會死,那麽嚴重的傷,“公主姐姐早上沒有看到容陵的臉色,他昏迷在床上,身上隻披着一件外袍,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看着……真的很可怖……”
說完,語氣微頓,“他寝殿裏窗戶昨晚沒關好,殿内很冷,我猜想他可能是早早就昏迷了,然後被寒風吹了一夜……早上就病了……”
靜瑜沒說什麽,淡淡道:“你們倆上課的時辰要到了吧?”
“還沒呢。”予修道,“方才散朝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大殿上的沙漏,今天退朝比平時早了半個時辰,因爲重要的事情不多。”
靜瑜轉頭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挺細心的。”
不細心能行嗎?
予修心裏默默回了一句,他父王和娘親都在朝上呢,他可不敢分神,該聽的要聽,該記的要記,該用眼睛看的也絕不能疏忽了,否則以後如何成爲公主姐姐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