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養傷的這些天,杜太醫對這個孩子心裏真的是充滿了好奇。
前些日子聽說這麽嚴重的傷勢是他自己造成的,他還在想,這個孩子應該是個戾氣很重的人,還在擔心他會不會傷害到公主,可這些天養傷下來,他覺得這個孩子簡直安靜得不像話。
他連續來給他換了十日的藥,皮外傷開始結疤愈合之後,他就隔個兩日才來,但不管他來過多少次,從未聽他說過一句話。
換藥的時候,他就坐在窗口的位置,沉默地望着窗外,不知道是在看什麽,還是在想着什麽事情。
他的五官生得很好看,不同于其他伴讀那般帶着些許稚嫩的漂亮,而是一種峭拔的俊美,眼神寂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杜太醫秉着多做事少說話的原則,這些天除了讓他注意這隻胳膊不要碰水,也不要亂動之外,基本上也并不跟他說話,因爲就算說了,這個孩子也不會應他。
而他隻有第一天來東宮時見過一次公主,後來的後來一直到今天,都沒有再見過公主的面。
杜太醫敏感的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但是他一直記得公主殿下的話——東宮的事情不必讓其他人知道。
而他自己身爲太醫,也深知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所以很多事情他隻是在心裏想想,嘴上不該說的,不該問的,他從不多嘴。
四月初八是帝君大人的生辰,以往夜瑾從不把生辰放在心上,每年都隻是小小的慶祝一下,有時候政務繁忙的話,就直接忽略了。
但是今年不同,除了現在朝政一片清平之外,也是因爲今年是他三十而立的一年。
所以大肆慶祝一番,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一件事。
“三十而立……”鳳寰宮寝閣裏,九傾一手挑起了夜瑾的下巴,細細的端詳了一下他跟十年前幾乎一模一樣的絕代容顔,忍不住發出一聲歎息,“你弱冠那一年我們相識,如今已有十年……十載歲月匆匆而過,你有什麽想跟我說的沒有?”
夜瑾走向前一步,攬着她的腰,薄唇直接覆上了她的朱唇,貪戀的吻了一陣。
長長的擁吻結束之後,他垂眸凝視着她,“傾兒,我愛你。”
語調溫柔,聲音裏仿佛裹上了一層蜜糖,沁入唇瓣,一直甜到了心裏。
九傾眉梢輕揚,眸光暖暖地看着他,“陪了我這麽長時間,心裏可覺得委屈?”
夜瑾擁着她纖細的身子,嗅着她發絲間的清香,聲音柔到了骨子裏:“你在說什麽傻話?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覺得是上蒼賜給我的幸運,何來委屈一說?”
“生辰之後,我們離開天都城,去看看天下如何?”
夜瑾微默,随即訝然地看着她:“離開天都城?”
九傾笑着點頭:“是啊,去看看我們治理的江山,去看看南族的子民,享受一下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幸福甯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