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墨不想讓太醫生出無謂的懷疑,所以誠實地回道:“他自己傷的。”
自己傷的?
太醫皺眉:“小孩子不能學人撒謊。”
“沒有撒謊。”錦墨搖頭,“他昨日進宮就惹怒了公主,然後公主說要給他一點教訓,是我去太傅的書閣拿了戒尺,然後容陵自己用戒尺把自己的手打成了這樣。”
錦墨的解釋聽在太醫耳朵裏,自動被解釋成這個孩子惹怒了公主,公主想教訓他一下,所以命錦墨去拿戒尺來打他,或許還有一點吓唬的意味,但是沒成想,這個孩子是個不怕死的,自己動手把自己的手臂傷成了這樣。
太醫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這個孩子天生是個沒有痛覺的,還是天生是個不怕死的?
他就不擔心這樣自殘的行爲會吓到公主?
而且那樣的傷勢……也不像是一般的戒尺能造成的。
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他想再多也沒什麽意思,他隻是太醫,不是刑部官員也不是獄卒,沒必要去追根究底。
但是……
太醫皺了皺眉,心裏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許不安來,這個孩子對自己都能下這樣的狠手,以後會不會傷害到東宮裏的這些孩子,會不會傷害到公主?
這件事,或許他應該盡快去禀報給陛下知道才行。
“你們照顧好他,這短時間不要讓他再胡來了,老夫明早過來給他換藥。”太醫擡眼看向錦墨和霁月二人,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提着藥箱打算離開。
“太醫伯伯。”小公主沉靜而稚嫩的聲音響起。
太醫轉過頭,看見身穿水粉色紗裙的小公主走了過來,他恭敬地行禮,“老臣參見公主殿下。”
靜瑜淡淡道:“太醫伯伯,他的傷勢如何?”
“幸虧治療及時,若是延誤了時辰,左手極有可能就此廢了。”太醫無意吓唬公主,隻是實話實說,“不過公主殿下放心,骨傷接好之後,手臂已經上藥包紮起來了,以後隻要好好調養,還是可以恢複的。”
靜瑜緩緩點頭:“這就好,伯伯辛苦了。”
“老臣職責所在,不辛苦。”太醫道,“老臣告退。”
“太醫伯伯明天早上還要過來換藥?”
太醫點頭:“是的,他的傷要每天換藥。”
“那麽還是伯伯自己過來吧,不必換其他人,也不必待不必要的人過來。”靜瑜語氣清淡,跟以前溫柔純真的小公主似乎有了些許不一樣,“另外,東宮這裏發生的事情,除了伯伯之外,不必再告訴其他人,也沒必要去打擾我爹娘,他們此時應該已經知道了。”
太醫聞言,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
不必告訴其他人?
東宮有孩子受傷,這件事雖然不算太尋常,但宮裏有人受傷甚至有人身亡卻是常有的事,本不算什麽,但小公主卻顯然不想讓外人知道東宮裏的事情。
是不想東宮裏所有的事情被人知道,還是隻那個孩子受傷的事情不想讓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