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眸光沉默地鎖着她的小臉,眼底色澤翻湧。
靜瑜睜開了眼,寶石一般熠熠生輝的眸心卻如凝結了一層冰霜,聲音卻如同貓兒一樣慵懶無害:“你膽子不小,誰允許你靠近本宮的?”
容陵沒有說話,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下來,一雙黑眸深深地凝視着她。
慢慢坐起了身子,靜瑜轉頭看向倒在地上昏睡的漪瀾,目光微微定格了一瞬,随即淡淡道:“冒犯公主是個什麽罪名,你大概還不知道。”
“冒犯公主……”他看着她,緩緩開口,“是個什麽罪?”
“死罪。”靜瑜毫不猶豫,即便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是本宮曾說過,本宮不喜歡殺人。”
“我知道。”容陵道,“你是個溫柔的女孩,從來連一直螞蟻都舍不得踩死。”
“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樣。”靜瑜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帶着譏诮的笑意,“但是本宮會用事實告訴你,本宮是不是一個溫柔的人。”
說着,她轉身拂袖,袖風拂過地上的漪瀾,小姑娘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擡眼看向公主,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靜瑜站起身,冰藍色的裙子拖在地上,即便身子嬌小而纖細,也讓人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高不可攀的尊貴。
舉步往園子外走去,她聲音依然如流水般從容柔和,“漪瀾,讓他們所有人都過來。”
漪瀾聞聲回神,然後便看到了本不該出現在園子裏的人,卻突兀地出現在了這裏。
他沉默地注視着公主的背影,眼底神色帶着莫名的幽深。
漪瀾心底微凜,冷汗一瞬間冒了出來。
方才是這個人對自己下了手?
如果他要對公主不利,那此時……
心裏咯噔一下,她剛要開口,便看到男孩舉步跟了上去。
漪瀾微怔,壓下心底的不安,轉身去通知錦墨他們。
不到一盞茶時間,所有的伴讀就出現在了鳳鳴殿,包括才剛剛睡了不到一個時辰的錦墨。
鳳鳴殿前的氣氛有些壓抑,仿佛回到了他們剛到東宮報到的第一天。
所有人心裏都被一股不安的情緒籠罩,沒人敢随意開口。
靜瑜站在殿階上,此時小臉上一改往日安靜溫柔的表情,而是布滿了冰霜,開口時,柔婉的聲音也透着絲絲縷縷冰川一般寒涼和無情。
“容陵越了規矩,冒犯本宮,錦墨,霁月,廢了他的兩隻手。”
此言一出,周遭仿佛一瞬間徹底安靜了下來。
錦墨和霁月一怔。
予修張大了嘴,呆滞地看着靜瑜。
而昨日剛來的十五個伴讀臉色瞬間刷白,不敢置信看着溫柔幹淨如小仙女一般的公主會吐出這樣的命令。
冒犯?
容陵……原來這個黑衣的男孩名字叫容陵?他怎麽會冒犯公主?
“錦墨,你聽到了沒有?”靜瑜轉頭看向站着未動的錦墨和霁月二人,細緻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