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墨幾人心裏,公主好像很厲害,他們早課之後需要學習各種才藝,而公主什麽都不用學,卻似乎什麽都會。
在這些孩子的心裏,公主雖然年紀小,跟他們的妹妹一樣,但他們心裏卻從來不會也不敢把公主當成一個妹妹,而是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早課之後已是巳時,予修跟四個孩子一起去了練武的場地,錦墨回去休息了,漪瀾貼身陪着公主,霁月、流裳和蕭寒三人去了琴殿,跟着教琴的師父學習新的琴曲。
太陽出來的時候,靜瑜和漪瀾到了東宮花園裏,躺在自己的躺椅上,靜瑜安靜地看着眼前百花齊放,鼻尖嗅着怡人的芳香,溫暖的太陽照着她白皙無瑕的小臉,襯得肌膚瑩白如玉,吹彈可破,隐隐透着一抹聖潔的光澤。
漪瀾蹲在身邊,給她捏着肩膀。
靜瑜雖小,平時也沒多少事情可做,但是她喜歡漪瀾的按摩手法,會伺候得她很舒服,仿佛渾身都變得懶洋洋的,昏昏欲睡。
“公主,那個男孩……”漪瀾靜靜地注視着公主精緻若仙的容顔,輕聲開口,“他的名字叫容陵,字鳳兮,林州遠甯府人,父親是當地的知州,容陵是家中獨子,沒有兄弟姐妹。”
靜瑜半閉着眼,躺在椅子上不說話,安靜的小臉上也沒有任何情緒,像是根本沒有聽到漪瀾的聲音。
漪瀾于是知道公主對那個人并不感興趣,也就沒再多說了。
但她心裏卻跟予修有着一樣的疑問,公主若當真讨厭那個人,爲什麽不直接把他趕出宮去?
皇宮這個地方,不是誰想來就來,誰想撒野就撒野的地方。
公主不喜歡殺人,但要把一個人趕出去卻根本就是動動嘴一句話的事情,若不想看到他,那個人可以從此以後都沒機會出現在公主眼前。
但是爲什麽,最後卻是他跪在了鳳鳴殿前?
那個男孩骨子裏是個桀骜不馴的人,驕傲自負,目中無人,且周身仿佛有一種從地獄裏走過的無情陰冷氣息。
漪瀾雖小,看人的眼光卻精準,她知道他的桀骜不是小孩子的叛逆,而是骨子裏就是一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不屑——即便是無上的身份和權勢,生殺予奪的皇權,也不能讓他皺一下眉。
但在公主面前,他卻屈服了——不是卑微的屈服,而更像是一種退讓。
漪瀾還小,縱然她聰明靈慧,也隻能大概判斷出一些能自己感受到的情緒,而至于其他一些更深沉的,她就猜不透了。
靜瑜喜歡沐浴在陽光中的感覺,暖融融的,從身體暖到了心裏,而在晴好的陽光下睡覺,感覺會更舒服。
所以她不知不覺地就睡着了,沒有任何防備。
在她自己的地盤上,身邊都是她能信任的人,她不需要防備誰。
所以她沒有看到,一個身影無聲地出現在漪瀾身後,什麽動作也沒做,就讓漪瀾安靜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