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向周文柏,他緩緩開口道:“文柏,你覺得呢?”
“極有可能。”周文柏神色凝重地點頭,“先生不近女色,昨夜的事情隻怕是惹惱了他,所以想借此給婉兒小姐一個教訓?”
鳳九州沒說話,心裏卻清楚周文柏判斷得有道理。
先生的确不近女色,而且婉兒昨夜的行爲即便是放在一個正常男人的身上,也一定不是讓人歡喜的。
然而,昨夜婉兒的行爲卻是出自他這個父親的授意。想到這裏,鳳九州徹底沉默了下來,臉色難看至極。
如果隻是打算給她一個教訓,倒還好說,可萬一……
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手,他低聲道:“現在應該怎麽辦?”
周文柏臉色也不好看,但是面對鳳九州的問題,他卻不得不答,“屬下也不知道。”
擡頭看了一眼院内,“先生去哪兒了我們都不清楚,是生是死或者是重傷,我們全部不得而知……”
話未說完,他卻抿緊了唇,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麽。
無疑的,這件事他們辦砸了。
壓抑不安的氣息籠罩了兩人周身,心底的不安一重蓋過一重,鳳九州甚至不敢去想心底的不安是來自于何處,如果隻是因爲這件事……隻要找到了先生,誠心誠意地賠個罪,應該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問題。
但是現在,心底的不安卻是如此強烈,就像……暴風雨來臨之前的不詳。
“風鈴姑娘呢?”
周文柏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讓鳳九州心裏無法避免地又咯噔了一下,他瞬間擡眼,下意識地問道:“是啊,婉兒,風鈴姑娘呢?她在不在自己的屋子裏?”
鳳婉一怔,随即搖頭:“女兒不知道。”
而且她現在也沒辦法去風鈴的屋子裏查看,因爲走不了。
不知道,又一個不知道,鳳九州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女兒居然如此愚蠢無能。
這點事情都辦不好,她昨晚不是還信誓旦旦地一定能讓先生對她死心塌地麽?這才過去了一夜,就淪落到這般處境,簡直讓他不敢置信。
閉了閉眼,他壓下心底怒火,冷冷道:“來人!”
話音落下,周遭卻沒有任何回應。
天地間一片死寂般的安靜,仿佛有一種陰森詭谲的氣息徹底将這座别院籠罩了起來,屬于冬天的寒氣在這一刻才絲絲縷縷侵入肌骨,讓人覺得一股森冷的寒氣從腳底升起。
鳳九州臉色變了,周文柏臉色也變了。
他們隐約覺得,這座别院好像突然間變成了一座死城。
鳳九州眼底凝聚一層濃烈的陰霾,他片刻不敢再耽擱,轉身上了長廊,往來時的路走去,這個時候外面還有很多事情可能會發生,他必須盡快離開這裏。
萬一,萬一……
後果隻怕不堪設想。
然而鳳九州和周文柏走着走着,臉色漸漸蒼白一片。
長廊仿佛也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出口,無論怎麽走都望不到盡頭,所有的轉角石階都似轉瞬間消失,隻剩下一片讓人置身于幻境般的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