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起的很早,打水進屋給師父洗漱之後,道:“徒兒今日心血來潮爲師父算了一卦,卦象上說師父會出師不利,所以如果徒兒建議師父别去了,師父會答應麽?”
“你什麽時候也學會蔔卦了?”師父淡淡睨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透着幾分無奈,“爲師是去辦正事,别鬧。”
“徒兒什麽時候鬧了?”風鈴不服,義正言辭地爲自己申辯,“徒兒也是爲了師父着想。”
師父沒再理會她,整理好了自己身上的衣衫便出門去了。
風鈴從後面匆匆跟上,“師父,我們還沒吃早飯。”
“去桐鎮吃吧,辛老爺會好好着招待你的。”師父波瀾不驚地道。
好好招待?
風鈴撇嘴,不以爲然地反駁,“辛老爺不把我們師徒二人丢出來就已經不錯了,還會好好招待我們?師父是在說夢話吧?”
“什麽夢話?”周文柏站在馬車旁,耳尖地聽風鈴地這句話,不由好奇,“鈴兒姑娘說誰在說夢話?”
風鈴努努嘴,“我師父啊。”
“先生?”周文柏訝異,嘴角古怪地一抽,“先生怎麽可能說夢話?”
“就是在說夢話。”風鈴堅持,“他說辛老爺會好好招待我們,周叔叔你覺得這句話可信麽?我覺得辛老爺會直接拿掃帚把我們趕出來。”
周文柏聞言一噎,頓時無言以對。
師父沉默地上了馬車,淡淡道:“你要是想跟着就上來,要是不想跟着就留在府裏等爲師回來,不許再胡言亂語。”
人家哪有胡言亂語?
人家說的都是真話實話好不好?
風鈴撇了撇嘴角,輕盈一躍,瞬間就跳上了馬車,“師父,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待會兒被人趕出來時不要說自己是我的師父。”
周文柏嘴角一抽。
師父靠在車廂裏的軟榻上,懶懶地嗯了一聲,“你也别說自己是我的徒弟。”
周文柏嘴角又是一抽。
這對師徒……平時也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似乎不是,那……偶爾心血來潮時放心一下心情,還是培養一下感情?
風鈴靠在榻上沉默地數着日子,在心裏算着他們離開天都城多久了,女皇陛下肚子裏的寶寶這會兒是不是快出生了?
眼下已快入了冬,鳳九州手底下那些士兵該添置禦寒的衣物了吧,他們常年都待在地底,最寒冷的冬季裏,裏面會不會把人凍僵?
風鈴擡手,朝師父豎起了三個手指,然後做了個指尖朝下的動作,又做了個八的手勢,意思是問,鳳九州不是号稱手下有三十萬精兵嗎?
但是那個地宮的校場上,卻分明隻有八萬人左右,那其他的二十幾萬人去哪兒了?
師父沒說話,沉默間在想,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
三十萬精兵不可能集中在一處,但是如昨日所見的那座龐大的地宮模式,浔州這裏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