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本是兇殘的動物,幾乎無人不見之色變,然而此時,鳳九州和他身後的兩個手下在看到眼前一幕時,卻是連戒備都忘了。
黑狼跟少女雖然不怎麽對盤,但或許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也或許是他們都覺得自己大度沒必要跟對方計較,所以都各退一步,然後一邊鄙視着一邊退讓着,不知怎麽的就成了好朋友了。
“師父啊,那個……黑狼想下山玩,徒兒能不能帶它出去逛一會兒?”
黑狼想下山玩?
幾人聽到這樣的話,都齊齊詭異地看着她,然後默默轉頭看向昂頭挺胸的黑狼——少女果然是山林裏長大的少女。
能跟狼走在一起沒被撕碎吞入腹中,已經讓人覺得格外不可思議了,這會兒說出這番話,簡直讓人不知該如何反應。
下山逛逛?
她沒想過後果嗎?
一頭狼突然出現在城裏……想象一下那個畫面,隻怕不要太驚悚。
就算這頭狼能管住自己的獠牙,城中百姓活生生吓死的也不少了,造成一波轟動之後,這頭狼最終絕對難逃被射殺的命運。
“讓小黑自己去玩。”師父開口,“待會兒師父陪你下山逛逛。”
“真的?”少女驚喜地蹦了過來,一把攀住師父的手臂,“師父說話要算話呀?徒兒自打來了之後,到現在都沒有下山玩過……”
“前幾天不是還下山買了菜種子?”
“但那是去辦正事呀。”小姑娘說話時似乎總喜歡皺皺鼻子,很可愛很生動的表情,“師父一次都沒有下過山。”
“隐居隐居,就是要待在山上才清淨,你要是整日下山遊玩,那何必跟着爲師一起隐居?”師父淡淡的言語不帶絲毫煙火氣,似乎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然而話音落下,小姑娘卻臉色一變,緊緊地攀着師父的手臂,仿佛一隻即将被主人丢棄的小狗一樣,“徒兒沒說不想待在山上,師父不要丢開徒兒,大不了……大不了鈴兒以後都不下山了,還不行麽?”
小姑娘語氣軟軟的,可憐兮兮的,充滿着濃濃的對于師父的依賴。
鳳九州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這對師徒的互動,此時才笑着開口:“小姑娘天真爛漫,性子率真,本就是愛玩的年紀,先生就不要苛責她了。”
有人幫她說話,風鈴轉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随即又習慣性地皺皺鼻子,轉頭看向師父:“徒兒不下山也可以的,師父,真的。”
但是聲音裏的委曲求全卻是聽得真真切切。
鳳九州嘴角多了一絲笑意,有這個小姑娘在,或許他的計劃要更順利一些。
風先生無奈地拍了拍風鈴的頭頂,“行了,爲師也沒生氣,讓你常年待在山上本來就有點委屈你了。”
“師父,徒兒不覺得委屈。”做徒弟的連忙表忠心,“隻要跟師父在一塊兒,徒兒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不覺得委屈,真的,師父一定要相信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