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此處,九傾淡然一笑:“包括陛下要取了這位大周墨王的性命。”
雖然她自己對大祭司已經沒有恨意,但這個人對夜瑾有恩,隻要他開口,九傾不介意替他殺一個人。
鳳栖聞言,面上并無半分訝異之色,卻依舊是緩緩搖頭:“朕并非不相信姑娘的本事,而是覺得沒必要。”
“陛下打算以德報怨?”九傾挑眉,有些似笑非笑的表情。
“以德報怨?”鳳栖哈哈一笑,笑容充滿睥睨和嘲弄意味,“朕可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薩,主動挑釁朕的人,朕一定會讓他親眼看到後果。”
“宸帝陛下果然霸氣。”九傾微默,随即緩緩點頭,“既然如此,我們便不打擾了,臨走之前,請宸帝陛下轉告貴屬下戰逍遙一聲,他的兄長已經成了我新封的大祭司,請他不必牽挂。”
鳳栖點頭,心裏卻無法抑制地震了一下。
他真想知道這個女子究竟是什麽人——就算是即将登基的一國女皇,也不可能有操縱魂魄的能力吧?
南宮昊離世已有十幾年,至今沒有投胎轉世是因爲被南秦國師千九澤利用邪術囚禁在陣法之中,後來被臨月炸了國師府,南宮昊的魂魄才得以被釋放。
沒想到,卻成了這個女子的大祭司。
世上的事情當真是玄妙,當初便是因爲紅殇的來曆成謎,才使得後來鳳栖遇上從另一個時空而來的臨月時,沒有感受到太大的驚訝,也沒有對她出現的方式感到詭異,卻沒想到,這世上永遠隻有更玄妙,而沒有最玄妙。
不過,鳳栖知道自己隻是一介凡夫俗子,即便他是鳳蒼帝王,并且即将成爲這個天下九州大陸的唯一帝王,卻依然無法改變自己是個凡夫俗子的事實。所以對于很多玄妙的事情,他知道自己無法窺探其中的根源所在,更沒辦法解釋這些事情的發生,因此即便心裏所有震驚,也隻能強迫自己接受這些無法解釋的事實。
九傾和夜瑾沒有再多加逗留,确定鳳栖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了,便跟他做了最後的道别。
“既然宸帝陛下寬容,那麽大祭司也多珍重吧。”
姬墨修沒說話,表情冷峻,看不出什麽情緒。
離開墨王府之後,九傾和夜瑾二人坐着來時的馬車往皇城外駛去。
馬車一路行至郊外,拉着馬車的四匹駿馬似乎能找着回去鳳凰山的路,但因爲馬車裏的主人并無鞭打催促,所以它們走得并不快,慢慢悠悠,有一種悠閑度日的感覺。
累了就慢下腳程歇歇,餓了就找一片青草地補充體力,渴了還有溪邊的水,如此慢騰騰的趕路,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這輛馬車才回到了鳳凰山腳下。
但是當楚非墨站在山腳下左等右等,卻沒等到馬車上有人下來而親自掀開車簾一探究竟時,卻發現馬車之中早已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