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非墨傳信給雲绯的時候,她和戰逍遙就已經在來鳳凰山的路上了——準确來說,他們原本是打算是去大周的,隻是經過了此地,碰巧又接到了楚非墨的信函,所以直接上來了鳳凰山。
“這位雲姑娘曾經也是個公主,性子很你有點像。”夜瑾站在一處山巅之上,看着眼前的崇山峻嶺,語氣淡淡,聽不出什麽特别的情緒,“但是在感情上她比你更主動,也更強勢了一些,而且因爲她肩上沒有江山大任,對待感情的态度就越發專注,眼裏揉不進沙子。”
九傾偏頭看了他一眼,輕笑:“那你是希望我主動一些,還是強勢一些?”
夜瑾默默地看着她片刻,須臾,緩緩搖頭:“你這樣就很好,我愛的就是這樣的你,無需任何改變。”
頓了一下,他道:“我們的情況跟雲姑娘和戰逍遙不同,他們之間曾經也隔着一段愛恨情仇——雲姑娘的父兄是戰逍遙的仇人,但是雲姑娘自己本身卻是愛戰逍遙極深的,若她自己不主動強勢一些,這段感情說不定就此無疾而終了。”
九傾沒再說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對待愛情的方式,如夜瑾和輕鸾這樣飛蛾撲火一樣的義無反顧,如自己這般冷靜自持後知後覺的,如鳳栖和臨月這般攜手并進的,如雲绯這般不顧世俗眼光堅持自己所愛的——
人有千萬種性子,對待感情就有千萬種态度。
無需去羨慕任何人,适合自己的才是對的。
九傾沒說話,夜瑾也安靜地跟她站在一處,靜靜地看着楚非墨帶着一個姑娘沿着山石小路走了過來。
“姒姑娘。”轉眼到了眼前,楚非墨擡眼,“雲姑娘來了。”
楚非墨開口之時,雲绯同時擡眼看了過去,随即目光微滞。眼前一對神仙般的璧人,竟讓她看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一襲紅衣身段高挑削瘦的紅殇,容顔俊美如火,眉眼間帶着一絲冰冽霜雪之色,雲绯之前在宮裏已經見過,但是比起上次見面時的疏離淡漠,以及周身那種死寂般的悲涼,此時的紅殇無疑有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他的眼神和表情帶着濃情蜜意,仿佛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再不複之前的冰凝寒涼。如畫的眉眼間一抹柔和色澤,越發襯得他光彩照人,像個畫中走出來的神仙公子。
而眼前這個女子……
這個女子容色同樣是罕見的絕美,一襲雪白天蠶絲裙裝勾勒出纖細柔美的身段,如瀑般的發絲垂在肩後,發間一個藍色緞帶簡單地綁了一個結。
她的眉眼清麗出塵,如天山雪蓮一般純淨的眸心仿佛承載着萬千盛世,看着柔弱纖細的身段卻似蘊藏着無窮無盡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這才是真正深不可測的一個人。
即便她是女子,且看起來如此溫柔平靜,可雲绯卻生平第一次在面對一個人時,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種臣服的心态,即便在鳳蒼皇帝鳳栖面前,她也隻平等相待,從不覺得鳳栖有多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