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有沒有可能在自己那封信寄到她手裏的時候,她也才剛剛寄出來一封,所以才錯過了他的問題?
夜瑾沉默地思索着這種可能。
而且關于他說自己做了噩夢的事情,她也隻字未回。
夜瑾皺眉想了想,心裏想着,或許下一封信就能看到她的回答了。
但是夜瑾很快發現,一切的不對勁才剛剛開始。
九傾的信像是算着時日寄過來的一樣,大概過個六日或者七日時間就會寄過來一封,每一封信的内容都不一樣,有時候是關心囑咐的話語,有時候是一些政務上的見解,有時候是述說她在南族的近況,但從始至終,卻似乎完全忽略了他的問題一般。
夜瑾說自己做了噩夢的事情,九傾沒有提到一言半語——如果九傾看到了自己的那封信,她不可能不回一個字,不管是不是真的隻是他的多心,或者說隻是一場單純的夢境,她都會給與哪怕隻有一句話的安慰。
但是,并沒有。
不管是關于夜昊過繼皇子的事情,還是關于他做了噩夢的事情,九傾都沒有回一個字。
夜瑾一個人坐在禦書房裏,禦案上堆滿了折子,他卻完全沒有批閱的心思,隻是沉默地盯着自己手邊的信函。
四封信,寄來的時間間隔少則六日,多日七日,四封信前後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的時間自己的那封不可能還沒有到……那麽現在是不是可以解釋爲,九傾并沒有看到自己的那封信?
若是如此,自己寄出去的那封信去哪兒了?
九傾沒收到,還是信寄丢了?
皇室豢養的專門用于送信的信鷹,應該不犯下弄丢信函這樣的失誤。
而如果信函沒有丢失,那麽就是九傾沒有收到他的信,但是偏偏,她的信都會按時送到東幽——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有沒有可能……她提前寫好了這些信,讓身邊的人算好了時間幫着寄出來?這樣一來就不會引起他的懷疑……
夜瑾不由又想起了那場夢境,心裏開始發慌。
九傾……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麽事?
夜瑾心跳有些失常,幾乎無法再維持冷靜,他隻要一想到九傾此時極有可能在面對什麽危險,心裏就一陣陣窒息般的壓抑恐慌。
閉了閉眼,他力持冷靜地開口:“無寂。”
“主子。”無寂閃身而入,恭敬地垂首,“主子有何吩咐?”
“讓溫牧過來。”
“主子?”無寂聽出了夜瑾語氣裏不同尋常的意味,擡眼看着他,眉心微凝,“主子怎麽了?”
夜瑾擡眼,淡淡重複了一句:“把溫牧和王禦史都請過來。”
怎麽又多了個王禦史?
無寂愣了愣,随即察覺到主子心情似乎有些不妙,心頭閃過一些想法,垂眼道:“是。”
無寂離開之後,夜瑾開口道:“影一備車,一個時辰之後,朕啓程去南族。”
空氣中氣息似乎微滞,随即一聲恭敬的聲音響起:“屬下遵旨。”
話音落下,輕微的破風聲随即飛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