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瞥了他一眼,倚在椅子上垂眼沉默,像是在思索什麽重要的大事一樣。
“主子在想什麽?”宮冥忍不住好奇,并且心裏開始生出一點點希望,“主子是不是覺得屬下說的有道理,所以開始決定考慮納妃的事情了?”
夜瑾冷冷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去把溫牧叫過來。”
溫牧?
這個時候溫牧在那邊招待大臣呢,讓他過來做什麽?
宮冥心裏納悶,卻沒再多問,轉身出了禦書房,吩咐了手下去把丞相請過來。
約莫一盞茶時間之後,溫丞相施施然而來,恭敬地行了跪拜之禮,夜瑾淡道:“你們兩個都坐吧,有些事情……朕覺得應該讓你們知道了。”
溫牧和宮冥聞言,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心裏覺得訝異。
有些事情,該讓他們知道了?
什麽事情?
主子這話裏,似乎隐藏着挺重要的信息?
“主子有什麽話要說?”溫牧遲疑了一陣,“臣站着聽就可以了。”
“站着聽?”夜瑾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讓你們坐下不是彰顯朕的和藹可親,而是怕你們待會兒站不住。”
站不住?
兩人心裏越發驚疑了,什麽事情讓他們聽了會站不住?
東幽要滅國了?
就算要滅國,他們也照樣可以淡定地面對,什麽事能輕易吓到他們?
但是夜瑾的表情很正經,一點都不像故意要吓他們的樣子,所以二人隻遲疑了片刻,就各自在身後的椅子上坐下了。
“朕之前在紫雲山莊成親一事,你們都知道了。”夜瑾執壺,給自己倒了杯茶,語氣淡淡地開口,“你們心裏對她的身份一直很好奇,并且也奇怪于爲何當初說好的封後大典最後卻取消了?”
溫牧和宮冥都沒料到夜瑾會突然與他們說這個,以前他們百般追問,夜瑾卻始終不露半絲口風,如今卻主動要說了?
兩人表情微凝,漸漸的,斂了面上所有的表情。
他們有預感,主子以前不說自有不說的道理,而現在決定說了,那一定是因爲他覺得可以說了,至于爲什麽以前不能說而現在能說——
或許,跟日趨穩定的江山社稷有關。
這般想着,兩人心頭對那個女子的身份就越發覺得……不敢輕易去想。
因爲任何一種他們能猜得到的答案,最後都一定會被自己推翻掉。
“在沒有成爲東幽皇帝之前,朕跟她之間就已經容不下任何人了。”夜瑾啜了一口茶水,目光微擡,看向窗外黑漆漆地夜色,“朕心裏隻有她一個人,曾經厭倦了皇宮裏的生活,但爲了有足夠的資格站在她的身邊,才決定問鼎東幽的江山。”
爲了有資格站在她的身邊……
溫牧和宮冥對視了一眼,眸光皆有些凝重,原來那個女子所說的都是真的。
主子當真是爲了她,才坐上了東幽的帝位。
但爲何……主子如今成了東幽的一國之君,那個女子卻并沒有成爲主子的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