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淡淡道:“應大人言重了。孤今日時間多得很,誰想說什麽,都可以暢所欲言。孤正好也可以聽聽,孤的朝堂上有多少種聲音。”
“啓禀殿下,臣入朝爲官已有十餘載,此前擔任的是刑部侍郎一職,自從殿下賞識,提拔臣做了尚書之後,臣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擔心以後錯判了案子,便在空暇之餘對天都城的事情做了一些了解。恰好,臣前幾日剛剛得知了一些權貴世家不爲人知的事情。”
此言一出,朝堂上原就不敢說話的大臣們更是臉色微變。
不爲人知的事情?
說的是誰?
不會是自己吧?應該不是……
所有私底下作風不怎麽正派的官員,個個臉色發青,底子尚未被揭穿,自己倒先心虛了。
“雲太傅沒有品級卻任職于禦山書院一事,臣心裏不解,也知道此事應該屬于吏部管轄,臣不該過問,但若是涉及到徇私舞弊,或者違法亂紀之事,那臣就不能不過問。”
九傾點頭,語氣依舊淡淡的:“應大人說得很對。”
“所以臣私下查了一查,然後才發現,雲太傅之所以能破例進禦山書院,是因爲雲侯父子一力促成,吏部尚書曾經是雲侯的門生,這件事殿下應該知道。”
“應大人,你莫要血口噴人!”群臣之列一個聲音憤然開口,話音落下也出列跪下,“殿下,雲家庶子的确是通過了書院的太傅選拔,憑真本事進的書院,臣絕沒有徇私一說,請殿下明察!”
九傾掃了他一眼,語氣波瀾不驚:“應大人可以繼續說。”
吏部尚書臉色一青。
“臣承認,雲太傅的确學識驚人,能選進書院教授學子并不意外,但是王尚書沒有聽到臣話裏的重點。”應大人低着頭,語氣沉穩,“雲昊是雲家庶子,在雲家嫡長子沒有入朝之前,他本是沒有資格參加朝廷舉辦的任何選拔,而身上沒有官銜品級的人,任是如何才學過人,也沒資格進入禦山書院。”
九傾道:“此言甚是。”
短短的四個字,把所有還想替雲侯說話的人,齊齊噎了回去。
應大人接着道:“雲昊之所以能進入禦山書院,是雲侯一手促成,那麽臣想鬥膽請問一下列位大臣,雲侯擔着觸犯律法的風險,非要把一個庶子弄進書院,其目的是什麽?難道他當真對自己的庶子也寵愛有加,以至于爲了他的前途着想,而甘願冒着這麽大的風險?”
滿殿寂靜,無人回答這個問題,也不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