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昊聽到這句話,才蓦然意識到自己有多遲鈍,見到夜瑾之後,他心裏思慮到的問題似乎不少,卻獨獨沒有想過,夜瑾去南族是否遇上了刁難?
雖然對南族了解得不是很多,但這些年下來,南族很少與他國聯姻,皇帝的妃子也大多出自南族權貴世家——除了三十年前那場轟動天下的封後大典。
而夜瑾,雖然身份上是個西陵皇子,如今還成了東幽的皇帝,萬人之上的至尊身份聽着顯赫尊貴,可夜昊不是一個狹隘膚淺的人,南族的宸王能在西陵的地盤上讓西陵皇帝閉嘴,那麽很顯然,對于其三國的皇室,南族絕不會多高看兩眼。
所以,夜瑾去了南族就像上門女婿一樣,身份什麽的根本算不得什麽籌碼,那麽,南族的皇帝和皇後是否對他有過不滿?
“夜瑾在我父皇面前就是個無賴。”九傾想到以前那些事,唇角不自覺地上揚,“以他獨有的無賴方式獲得了未來嶽父大人的認可,所以景帝陛下不必爲他擔心。”
此言一出,幾人同時沉默了下來。
夜瑾嘴角一抽:“我哪裏無賴了?我是以真誠感動了嶽父大人。”
“真誠?”九傾挑眉,揶揄地看着他,“你确定?”
夜瑾淡定點頭:“确定。”
他覺得自己在嶽父大人面前的表現,所說的話,一字一句皆發自肺腑,是他埋藏在心裏最真實的感受,沒有一個字的虛假成分,所以他覺得自己的确是真誠的。
至于真誠之外,那點被九傾視作無賴的舉動,其實完全可以忽略不提。
九傾失笑,卻也沒再說什麽,低頭将一碗粥吃了個見底,随即擡眼看向宸王,淡道:“皇兄若是吃飽了,可以先回紫雲山莊,楚郡王也可以跟着去看看皇兄的練兵方式。”
宸王沉默地點頭,沒多問一句。
而楚祁卻明顯有些訝異,但是他也并未想太多,隻當九傾和夜瑾是有些話想跟夜昊單獨說說,畢竟兄弟倆近一年未見了,有外人在場,說話總是會顯得生疏幾分。
他們離開之後,九傾也借口出去了,在麒麟宮外叫上了幾個宮女,陪着她去園子裏賞花。
殿裏轉瞬隻剩下兄弟二人。
“皇兄。”夜瑾淡淡開口,将自己心裏的想法坦然告知,“我以前并不熱衷于對權勢的追逐,這一點皇兄是知道的。之所以成爲東幽皇帝,隻是因爲想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能配得上九傾。”
夜昊眉心微動,他在心裏想過好幾種原因,卻到底沒有想到,最真實的原因竟是如此簡單——隻爲了有個身份能配得上九傾?
“權勢地位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我既然是爲了九傾才逐了帝位,自然不可能主動納了其他女子,這是本末倒置。”夜瑾道,“所以封妃一事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除了九傾,我不會接受其他任何女子跟我有任何方式的牽扯,哪怕隻是一個名分,也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