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新帝登基沒多久,至今也還沒有舉行登基大典,但是這位年輕的新帝其實還算是個不錯的皇帝——在朝臣們眼裏,暫時隻能算還不錯。
雖然他們嘴裏總是高呼着“皇上聖明”,但是否真的聖明,還要以後才能知道。
就拿上朝這件事來說,皇帝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能說他有多聖明?
不過,聖不聖明雖暫且還不知道,但皇帝有魄力和威儀卻是真的。
他朝龍椅上一坐,滿朝文武的神經就繃了起來。
皇帝微笑的時候讓人心底打鼓,他們不知道這笑容代表什麽意思,面無表情的時候讓人心裏發虛,覺得皇帝果然高深莫測。
冷着臉的時候,更是讓人脊背發涼——因爲明顯心情不好。
皇帝心情不好,臣子們能不緊張?
總之,皇帝不上朝的時候,他們覺得他有些懶政。
皇帝上朝的時候,他們心裏……卻時刻盼着趕緊散朝。
這種複雜的心情真是難以言喻。
而今日的早朝比之以往僅有的那幾次,顯然更讓人膽戰心驚。
皇帝從坐上龍椅開始,淡漠的眸光就漫不經心地掃過滿殿文武,眼底仿佛有一種幽深難測的色澤在湧動。
跪在殿上的群臣隻覺得有一種恍如實質的針尖在紮着肌骨,沉默之間,皇上周身散發出來的寒氣,一點點在空氣中彌漫,大殿上的朝臣幾乎無一感受不到寒氣的侵襲,心裏的情緒由初時的忐忑不安慢慢轉爲噤若寒蟬。
不知道是誰惹了皇上不高興,或者是誰不知死活地觸了皇上逆鱗。
皇上心情不好,連帶的,他們所有人都跟着不安。
“平身。”夜瑾終于開啓尊口,聲音卻同樣涼薄懾人。
群臣聞言,終于悄悄松了半口氣,還有一半還吊着不敢放松。
群臣分列站好,垂眼不語。
“今日早朝,朕先處理一件事。”夜瑾淡道,“等朕的事情處理完了,爾等的事情再奏上來。”
滿朝文武低頭齊呼:“皇上聖明!”
聖明?
夜瑾輕嘲,自從做了皇帝之後,這兩個字倒是常聽到,但是其中究竟是多少真心誠意……呵。
“朕有個問題先問問各位。”夜瑾開口打破沉寂,唇角微勾,卻是勾起了一個嘲弄的弧度,“朕的朝堂上有人勾結外敵,圖謀不軌,你們說……朕該怎麽讓處置這些人?”
此言一出,殿上文武全臣紛紛色變,交頭接耳,面上紛紛染上了惶然不安。
勾結外敵,圖謀不軌?
是誰?
這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誰的膽子這麽大?
殿上氣氛霎時變得凝重不安,充滿着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
夜瑾寒涼的俊目一掃,瞥見幾張驟然色變的面容,眼底劃過一絲寒芒,淡淡道:“溫牧,通敵叛國的人,該如何處置?”
溫牧躬身回道:“該誅滅九族。”
“若是沒有九族可誅呢?”
溫牧道:“通敵叛國之臣,該處以淩遲之刑。”